克莱儿面露难色,现在的她已经不排斥女孩子贴贴,但不意味着能够和自己的亲人相互学习。
“亲人是世界上最深的羁绊,你和艾妮斯小姐是不可分割的。你们有着相近的气息和力量,并不会产生相斥。反而,你们本来就该在一起。”
帕奇乐的话有道理,又很蛮不讲理。
带着这样的顾虑,克莱儿送走了帕奇乐,自己一个人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期间似乎有人来过,但没有待太久,又马上离开了。
房间的空气中残留着梅花飘渺悠远的香意,清散着克莱儿紧皱的愁绪。
不知睡了多久,克莱儿昏昏沉沉抬起眸子,对上了一双湿漉漉的、猩红欲火的眸子。
“我好热啊,姐姐。”
艾妮斯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入到房间里,她全身湿透,眼梢低垂,苍白的脸上挂着晶莹的雨水。
从外面跑回来的她浑身湿透,冷凉的温度透过肢体接触刺的克莱儿一阵清醒。
艾妮斯紧紧咬着嘴唇,竭力克制着自己翻涌的情绪,落在床单上的手紧张的发抖。
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重复了一遍,“克莱儿姐姐,艾妮斯好热、好难受。艾妮斯求求姐姐,姐姐原谅艾妮斯好不好?”
克莱儿愣神片刻,眼前的人是艾妮斯又不是艾妮斯。
给人的感觉更像是——缩小版的艾妮斯!
这个小孩子肉嘟嘟的小手捏着自己的手呜咽着忍住不哭泣,一抽一抽的控制住自己的声音。
眼角溢出晶莹的泪水,划过脸庞,在略显幼态的脸上勾出一抹苦涩。
“姐姐,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啊?艾妮斯会乖乖的,从今以后,艾妮斯都会乖乖的,绝对不会在像今天这样惹克莱儿姐姐生气了。”
小艾妮斯的手烫得可怕,平日里健康的脸庞因为长时间的淋雨而染上了令人担忧的粉红色。
晕乎乎地握着同样变小的克莱儿的手,嘴里一个劲地念叨着“对不起”、“下次不会了”这样类似的话。
这是梦吗?
克莱儿这么问自己,希望脑海里能够出现一个声音告诉自己现在的状况。
事实很残酷,克莱儿的疑惑没有得到任何的回答。
或者说还没有来得及得到解释,趴在自己被子旁的艾妮斯就因为高烧昏迷了过去。
克莱儿张口想要说话,可是喉咙里像是被塞了根刺一样,发不出清晰的词语。
唔唔啊啊喊了半天,一个赤红的男人推开门,自然而然的忽略了昏迷的艾妮斯,大臂一挥,抱起了克莱儿,像哄小孩一样安抚着她。
歇里斯?
消失了六年之久的父亲,竟然能在这个不知名的地方看到。
对啊,那现实世界里的歇里斯呢?
阿帕弥不是答应了我吗?
难道……
“克莱儿?还难受吗?”
歇里斯见克莱儿没有说话,觉得是自己的带娃技术还不过关,毕竟有哪个父亲会女儿在自己的生日会上华丽的落水呢?
克莱儿想到了什么,一时间的无措与难过涌上心头。
面前的人真实又有温度,她失去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最后什么都没有得到。
只有这一刻的温暖能够短暂的抚平这么长时间以来的伤痛和苦楚。
“父、父亲……”
小奶音颤抖惹人怜爱,抽泣压低着声音,喉咙因为发烧而嘶哑苦涩,鼻腔里哼出细微的喘息,让歇里斯心疼极了。
可现实里的歇里斯已经不在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歇里斯了。
和莱温德一样。
每一个人爱着自己的人都在离去。
故事的结局依旧没有被更改,像是在暗示着克莱儿她的一切都是徒劳,不如早早的放弃一切,沦为所有人掌心的玩物。
在歇里斯听来心里没由的软了几分。
“克莱儿乖乖,怎么了?和父亲说,父亲帮你解决。”
“我……”
余光瞟到同样在发烧昏迷的艾妮斯,克莱儿没时间沉浸在过往的悲伤当中,挣扎着拍打歇里斯。
“艾、艾……”
因为发烧导致喉咙干疼,每说一个词喉咙里像是咽了刀子一样。
歇里斯顺着克莱儿的手指指向的方向望了过去,立马明白克莱儿的意思——父女之间的心意相通。
一直候在门口的万能管家吉斯收到指令后,轻缓地抱起艾妮斯,仔细查看了一番病情。
“身体虚弱外加淋雨感冒,艾妮斯小姐的情况不容乐观现在得赶紧治疗休息。”
“会影响到我女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