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解放了嘛!”
“再后来,不是闹那撒,冯必胜的身份是那个撒,冯必英一家子又对这个光荣了的烈士一个字都不敢提了,生怕被连累、被拉去斗、被拉去游街。”
“他们把关系撇得清清楚楚,让人要斗就去斗冯必胜哩婆娘儿子。”
“当年,冯必胜哩婆娘跟儿子,因为这个身份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
这些内情初照差不多都能想到,冯必英既然一开始就把路走窄了,势必越走越窄,办事手段只会越来越肮脏。
此刻,亲耳听王兴说出来,初照心中也不是滋味。
行走阴阳两界这么多年,接引英魂无数,初照依然会为这些烈士以及遗孀遗孤遭遇到不公而心痛。
他是个外冷内热的人,恻隐心、慈悲心、公义心,虽然不多却还是有的。
“既然这么多年都过去了,那为何冯大发忽然决定要杀了冯莹莹父母?”
听闻初照这么问,王兴赶紧解惑:
“大师有所不知,以前他们两家因为军饷闹腾,那都是口头上闹,毕竟年代久远无法查证。”
“冯莹莹哩爹一口咬定有军饷托人捎回来,只是被叔叔私吞了。”
“冯必英这头又一口咬定没有军饷,喊对方提供人证物证,否则就是胡说八道。”
“这都是没办法摆证据、找人证哩情况,扯皮多少年都不会有结果。”
“最近这两年,蓉城市哩地方政策有变化,新闻里说要抚恤当年出川抗倭光荣牺牲哩将士们。”
“有烈士的家庭,都可以提交资料进行申报。”
“说是重点针对烈士遗孀,以及生活贫困、生活不能自理的烈士子女。”
“冯必胜哩婆娘符合烈士遗孀申报标准,按理说可以去申请每个月一百块哩抚恤金,还能申请免费医疗与大病治疗全部报销。”
“偏偏遇到了冯大发这个拦路虎——”
“冯必胜当年跟婆娘并没有结婚证,唯一能证明他们婚姻关系的是冯家哩族谱。”
“冯莹莹哩爹去老宅要族谱,想给母亲申请烈士遗孀抚恤金,没想到被冯大发坚决拒绝,还说已经改嫁哩女人就不是冯家哩媳妇了,族谱上没有他们母子。”
“冯莹莹哩爹一气之下就把他们给告了,还扬言要找电视台、报社曝光冯大发。”
“冯大发是做撒子哩?一辈子游走在灰色地带,赚的都是见不得光哩黑钱、带血哩钱,哪里经得起媒体报道呦!”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媒体要是把冯大发哩老底扒出来,那他可就妥妥哩得挨枪子!”
“冯莹莹哩爹简直就是在给冯大发挖坟,这是要让冯大发死无葬身之地呦!”
“对方纠缠太凶了,冯大发心一横,一不做二不休,就安排人撞死了他们。”
“至于冯莹莹,如果她不闹腾,安安静静读她哩大学,冯大发未必把她放眼里。”
“她也是作死,上蹿下跳要为爹妈报仇,说是一定会找到证据证明爹妈哩死不是意外。”
“我能啷个办?只能按照冯大发哩安排将计就计,配合冯莹莹演戏喽!”
“我两年前接触冯莹莹,也是冯大发特地安排哩。”
“啷个时候,正是冯莹莹哩爹开始闹腾抚恤金的时候,我去冯莹莹身边,就是为了方便打探消息。”
“要我说,冯莹莹就是自找苦吃,她爹妈死后她要不闹腾,说不定我还真能娶到她哩。”
“她嫁给我,我当冯家上门女婿,哪里不好嘛!”
初照听完王兴的话,心底莫名升腾起一阵阵的厌恶:
人心要是坏了,大概率不会变好,只会更坏!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一旦成年后人生观、价值观成型,那都是非常难以更改的。
好人也许会更好,坏人一定会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