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慕容熙带着棺材,回了京都。
慕容府门前,慕容熙一袭白衣跪在门口,身后放着一口棺材。
“熙儿……这是谁的棺材?”
慕容烨双眼通红的站在门口,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其实他已经猜到了,只是不愿相信而已。
慕容熙双眼无神的看着眼前的台阶,缓缓低下头,双手伏地。
“爹!里面躺着的,是五弟……”
听到她的话,慕容烨的眼泪,瞬间决了堤。
胸口犹如被堵上一块巨石,胀的他难受。
捏紧拳头,用力朝胸口猛捶几下,却丝毫缓解不了心中的难受。
“阿雪……”
他想上前,可此刻的脚,犹如被灌了铅,沉重到抬不起来。
被红姑扶着出来的廖红枝,松开红姑的手,泪眼婆娑,步履蹒跚的走了过来。
“阿雪……阿雪……是你吗?阿雪……”
从刚开始的克制,到后来的嚎啕大哭。
她整个人的情绪完全崩溃,趴在棺材上,不停的扣着棺材盖,直到气血攻心,晕死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已入了亥时。
“娘!你终于醒了!”
廖红枝一睁眼,便听到了慕容胭的声音。
她和慕容雪年龄相近,神情动作上,也有些相像。
廖红枝忽然起身,将她紧紧搂在了怀里。
“阿雪……是你吗阿雪?”
“对不起,是娘不好,不要怪娘好不好?”
原来,她是把慕容胭,当成了慕容雪。
慕容胭本想解释,可见廖红枝眼泪汪汪的样子,也不忍心再刺激她。
抬手轻拍着她的背,沉声道,“娘,是我,我是阿雪,你别哭了好不好?”
廖红枝吸了吸鼻子,松开了手。
看着慕容胭道,“好!娘不哭了!”
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用力拽着慕容胭的胳膊。
“阿雪,这次从战场回来,咱们就不去了好不好?”
“如果你担心你爹生气,我去跟你爹说!或者我找你外公,让他去跟皇上说,咱们以后都不去战场了!”
“以后都在家陪着娘,好不好?”
抬手抚上慕容胭的脸庞,脸上满是慈爱和期盼。
慕容胭用力点头,声音颤抖的回答,“好!阿雪以后哪也不去了,就在家陪着娘!”
说完,低下头,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灵堂里,慕容烨靠着棺材,坐在地上,心里不停的悔恨自己当初的决定。
如果当初听了莫炎的话,力荐莫九卿去燕海关,他儿子是不是就不会死?
赫连山心里也是难过的紧,蹲在地上,给他递过一块手帕。
“大皇子已经为五弟报了仇了,还望将岳父大人节哀……”
慕容烨接过手帕,在脸上胡乱擦了一下。
“大皇子呢?他有没有回来?”
“没有,他留在了燕海关。”
“我们曾提议,让他担任燕海关主帅,可他不肯。”
慕容烨吸了吸鼻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叠着手里的帕子。
思索良久,随后站了起来。
“等你回到燕海关,替我谢谢大皇子。”
他说着,将手帕还给了赫连山,提步走出了灵堂。
温朔听说慕容雪死了,心里也是一阵惋惜,当即便写了圣旨,追封慕容雪为上武大元帅,加封一品国公。
还举国大丧,让整个大渊,都为慕容雪一人披麻戴孝。
如此为一个死人大操大办,为的不是死人,而是安抚活着的人。
朝合殿里,廖青和慕容烨坐在椅子上,将失去亲人的痛苦,都写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