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畔眼神流露出来的酸涩情绪,被齐重衍一一看在眼里。
他眸子慢慢瞪圆,浑身上下杀意凛冽,“可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蔺长风是不是欺负过你!?你告诉本王,本王去替你讨回来!”
江畔睫毛轻闪,回过神来。
她眨了眨眼,漫不经心地说了一遍自己刚刚回想起的记忆。
随后,她又轻笑着,意味不明地道,“夜深了。”
很适合杀人。
原江畔从小到大的惊吓,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用了别人的身体,也该为对方做点事情了。
何况,她也不想像原身那般,日日遭受蔺家三兄弟的冷眼和窥视。
原身尚且八岁,他们就密谋说想要她的命。
如今她十七,跟他们最宠爱的江玥闹翻了,京城又到处都是原身在宴会上闹过的笑话。
他们肯定又想对她下手了,今晚过来的那个蔺长风,不是打探就是想像以前那样,恐吓她。
不行!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她得先下手!
江畔目光越来越坚定。
齐重衍看着她,半晌才敛下眸。
他感受到了江畔身上的杀意。
很少主动思索的他,不禁攥紧手指,为她计划了起来。
将军府有战功,还有免死金牌,甚至蔺长军几个人也还在府里。
也就是说,即便是他带人去找蔺长风算账,只怕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最可能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
若是对上了蔺长军那支队伍,甚至他们这边的伤况还要严重些。
如果上报给父皇,父皇见江畔没事,顶多也是说几句警告一下对方。
父皇固然宠他,但也是有底线的。
一番思虑过后,齐重衍得出的结论是:将军府的人,明面上是动不了了,只能偷偷来。
那么现在剩下的问题就是:蔺长风,他真的要杀吗?还是伤他一顿?
如果是想出出气,他大可今夜就借着对方肩膀上的伤口,把事情捅到父皇面前,让父皇打他个几十板子。
但偏偏……
齐重衍抬眸看了眼江畔,对方眼里的戾气不减反增。
她看起来,是真的想要蔺长风的命啊。
蔺家三兄弟到底是个有功之臣,对南朝也是忠心耿耿。
他若是为了自己的妻子对他们下狠手,算不算是私心?算不算是罔顾忠良?
齐重衍抿了抿嘴,大脑有些混乱。
但很快,他黑眸中就陡然迸发出了一抹冷冽的光芒。
他的脑子慢慢又开始转动。
但一涉及江畔,他的脑子就又有点转不清楚了。
烦死了!
齐重衍抿紧嘴,身上寒气四溢。
顾不上对付蔺家是什么后果,他直起腰背,起身就要下床。
慢吞吞跨过江畔的大腿,他坐在床边穿起了鞋袜。
江畔看着他弯下来的腰,目光疑惑地侧过头,“上厕所?”
“嗯?”齐重衍顿了顿,厕所?是如厕的意思?
穿上最后一只鞋,齐重衍慢慢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床上的江畔: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你什么也不用做,本王替你去。”
到时候父皇要大打要罚,他一个人承受。
说着,齐重衍转身就想走。
“你去什么去!”江畔手疾眼快地拉住他的手臂。
“这是我和江畔的事,我自己能处理。”
齐重衍身形一晃,摔倒在她盖着被子的大腿上。
江畔愣了一下,连忙去检查他的腿,“没事吧?”
可别骨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