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
跟着身体一起砸向地面,坠地声恍似擂鼓般砸在每一个武馆门人的心口上,场面血腥的令人窒息。
方正都未正眼瞅地上的死人脸,他冷眼睥睨,几个本想作势偷袭的人,就战战兢兢的立在原地,进退两难。
周围那些生面孔的武馆弟子则同时躲开方正扫来的目光,如避瘟神般朝后退却,但却又不敢彻底转身逃走,生怕一个动静太大,招惹了这跛脚凶徒把自己给打杀了。
对梁山寨的山匪,甭管有仇无仇,方正都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随便屠戮一空,毕竟,都做山匪歹人了,甭管打着什么旗号,有一个算一个手上都没少沾血腥,杀人与被杀都怨不得人。
但,
对这武馆里那些新收的弟子,既与武馆旧事未有牵涉,方正也非滥杀之人,愿意给他们留一条活路。
“无甚关系,不想死的,可以离开了!”方正声音不咸不淡,但配上他慢条斯理的清理指甲里染的碎肉,那视觉效果就突出一个病态凶残,压迫感在这方寸之地的武馆内属实拉满了。
他话音落地,几个已经吓得面色惨白的弟子扭头就要跑。
“站住!”咬牙切齿的声音狞声怒喝,“你们已经拜入武馆,现在逃走便是背叛师门,你们可省得清楚这后果,师傅若回来,必然会清理门户。”
几个要逃的弟子站住,回头张望犹疑不定。
“相反,大伙儿一起并肩子上杀了这恶徒,师傅回来必然欣慰,会传授尔等高深武功,大好机会就在眼前,不拿命拼一把,你们学个屁的武功,何况,他就只一个人,咱们师兄弟齐心还拿不下一个残废跛子吗,啊——”
声音越说越怒,声调越来越高昂激愤,被其说动,果然有些弟子停下脚步,犹疑不定间,脚步却先一步悄悄围住了站在中间的方正。
方正也不阻止,他眼神无波,漠然的看着逃了又回身的弟子,最终也真逃走的,竟也不过寥寥几个弟子。
“也罢,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既如此,你们也怪不得我了。”
方正跛脚拄地,脖颈上的脑袋鹰视狼顾环眼一圈,一圈活人尽皆被其盯得脊背生寒,心头狂跳,直呼好可怕的煞气,好重的杀性。
“一…啊——”
牙齿缝里只吐出一个字便化作戛然惨叫,周围一众人只觉眼睛一花,方正便消失在原地,一颗惨叫的脑袋旋转着扎穿在武馆顶上的天花板,一半嵌入墙里,一半披头散发的倒挂着,张咧的嘴巴碎了一口的牙齿。
方正站在一具无头尸身之后,垂直喷涌的血水溅了一脸,他冷酷的啐了一口嘴皮上染的血,只从齿缝里吐出两个字:“聒噪!”
张承德仅剩一颗的眼珠子暴缩,头皮发裂,因为他眼前失了方正,但一股子浓郁的血腥味儿正刺鼻而入。
他正待后撤,却感觉脚若生根般不得动弹,一张染血的脸突兀间撞入瞳孔,他来不及出声,就感觉胸口肋骨应声全碎,后背诡异的隆起,一枚漆黑的掌印竟从胸口穿透映出在背心处。
嘴里噗嗤涌出黑血,黑血里全是碎成块儿的脏器,张承德死瞪着眼睛,临死前看向自己凹陷的胸口,惊骇欲绝,脑子里的最后一个意识是:“这是阴砂掌?可阴砂掌阴柔至毒,不该霸道绝伦啊?”
方正不晓得二师兄死前的疑惑,他至今还未觉察到,所有他习练并施展出的武功,都与秘籍原版,与其他人使用可能存在一点点的差异。
反正,
在他这里,阴砂掌本就该穿胸透背,凶煞霸道的不要不要的。
方正撤步,钉住张承德脚掌的压力移开,后者的尸体再无束缚,直挺挺的砸向地面,方正侧身扭腰,抬指一点,又是一个大好头颅眉心凹陷,眼凸暴瞪,鼻孔里淌出红白浆液。
他杀得兴起,抬手落肘,起步蹬脚,呼吸间连毙数人,每个死法都不尽相同,但死相却惊人一致的惨烈。
方寸间,脚底扭转,又是两具身体倒飞而出,狠狠撞在武馆墙壁,脑袋爆开一滩烂血,身体如挂画般贴墙滑落,眼看就没了气息。
方正步态诡异,扑掠如飞,血染的瘦脸愈发艳红,一对漆黑的眼瞳也透出猩红色泽,薄唇轻抿,乱发狂舞,虽未戴鬼脸面具,但亦有三分恶鬼相,如疯似魔,凶怖无匹。
终于,
当武馆地上没有一寸干净的落脚地,最后仅剩的两名弟子彻底崩溃,丧魂丢魄般惨叫着往大门跑去。
“现在又想逃?迟了!”
追魂索命的呢喃声很轻很冷,却诡异般压住了瓢泼落雨的声响,两个弟子如坠冰窟的站在门口一米处,不约而同的低下僵硬的脑袋,看见胸口被血手贯透而出,那血手上握着一颗梨状的肉瘤在一边滋血一边跳动。
方正收回手,扔垃圾般扔掉两颗无主的心脏,也不着急,就安静的站在雨幕中,仍由冷雨将身上的血污冲刷殆尽。
半晌,
一身干净的他关上武馆大门,回身小心翼翼的绕过一地尸体,朝武馆内堂走去。
杀人绝非目的,报仇更非本心,不过是被二师兄蠢哭了的迫不得已,方正自然不会忘记此来的正事。
一炷香后,
方正在内堂一个上锁的抽屉内,如愿以偿的翻找到了一本秘籍《阴砂掌》,他浏览一遍,确认内里记载了成套的突破法。
然后,
经过仔细的翻找后,又情理之中的找到了突破法所需的准备东西。
“不枉我老远跑回来一趟,唯一遗憾的就是没能跟师傅叙叙旧,也罢,日后有缘,自有再见的机会。”
方正将东西放入储物袋,转身不再停留,几步间蹬墙而出,落地在地上戳出个浅浅的泥坑,须臾间,人影已消失在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