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扶瞪大了眼:“果真?”
“果真!”
有好事者笑道:“席娘子,是你得到的棋谱,还是你家相公得到的?”
人群里爆发出大笑声,戴着帽子的杨兴贤和阿昌觉得脸红发烫,把帽檐再拉低了一点,恨不能就此遁形。
席千悦也不恼,反而笑道:“自然是我得到的,我那不成器的相公自是无缘得到。”
孟扶笑得最大声:“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
席千悦在各种笑声中,又摆出了残局。
众人的笑声瞬间就敛去,被棋局吸引了。
孟扶和方丈对视一眼,苦笑道:“果然,又要让咱们抓耳挠腮几日。”
“听闻一个小娘子在此摆棋局,老朽也来凑凑热闹。”
人群再次轰动了,竟然是言参大儒。
“方才老朽就在人群里,席小娘子果然如孟兄所言,乃风光霁月之人。”
席千悦恭敬地行礼,连称“不敢”。
杨兴贤鼻子都快气歪了,席氏明明已经嫁入侯府,世人该称一声“杨大奶奶”,但所有人似乎都忽略了这一点。
个个都是“席小娘子”这般叫她。
真是让人不快!
但是,这可都是前辈,举足重轻的前辈!他可不敢出来……
席千悦又似随意道:“听闻言老先生最爱那砚台,正巧我得了一方绛州澄泥砚,我愿忍痛割爱,赠予老先生可好?”
言参眼睛一亮:“你果真愿割爱?”
“自然,只是我还有一请求,想为一读书人求得老先生的指点。不敢以老师相称,只求偶尔得些指点。”
杨兴贤心里乐开了花,原来,兜兜转转,席氏这般为他考虑!
若不是在这许多人前,他还真想上前,对着他娶的这个母夜叉,好好夸赞几句。
阿昌也低声取笑道:“大少爷,大奶奶心里是有你的。女子都是如此,最爱口是心非。”
虽然知道阿昌是取笑,杨兴贤心里却漫出一丝丝甜蜜来。
席氏送了他这样的大礼,他得对她好一点才是,尽量让母亲不再为难她?或是,尽量少提起她那“商户之女”的出身?
人群里静了下来,言参笑了。
“你如此直白,不迂回,不矫情,倒是很入我的眼。成交!我也不白要你的,你出价,我便买了。”
席千悦也笑:“如此甚好。”
“好好好!你们都是敞亮人。既聊完了这砚台,咱们再来看这棋局吧。”
孟扶对砚台不感兴趣,还是对棋局更在意。
“我便再与孟老先生定个三日之约,到时希望孟老先生已经破局。”
孟扶不满:“起码得有个六日,不,十日,咱们就定个十日之约。”
双方又约定了时间,席千悦还是如之前那般洒脱,干脆利索地离去。
杨兴贤想跟上去,奈何左右都是人,他也不好喊出声。
待他和阿昌追了上去,只看到马车的背影了。
“大少爷,大奶奶这是急匆匆要回府给你报喜吧?”
杨兴贤喜笑颜开:“我看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