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她跪姜朵，何止跪过一次。
在那个姜家世代住着的老宅里，她被姜朵一次次按着头跪下。
那时她就在想，如果外公、外婆或是妈妈灵魂还在，是不是会锥心的痛。
可17岁回到姜家的她，太不自量力，根本斗不过姜振丰父女，只能一次次泪流满面的屈膝。
“朵朵是公众人物，还在直播，你放过她好不好，爸爸求你了。”
姜振丰黑着脸，自从他完全掌管姜家产业之后，已经很久，没人敢这样为难他，语气里夹杂着隐忍的怒意，“莱莱。”
两个字彻底激怒姜莱，“别这么叫我！你配吗？姜振丰，父女情深别在我眼前演，影响食欲。”
她转身，眼眸冰冷，“姜朵，要我按着你跪？”
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陈最，上前一步，“姜莱小姐，我可以代劳。”
他是霍聿琛的人，霍总给姜小姐撑腰，他只要帮忙就行。
然而，没等陈最出手，姜振丰已经看向宝贝女儿，从前疼她纵她，今天，真的没有办法。
他虽然心痛，但在这里没办法对付霍聿琛。
陈雪之想上前说什么，被霍元白冷冷看了一眼。
“朵朵，给姐姐认真道个歉。”
姜朵看着周围，摇头，“不，，让我给疯子下跪，想都别想！！！”
她抬脚就走，被陈最一把扣住肩头，“霍总没让您走。”
姜莱看陈最这利落的一手。
有点礼貌，但不多。
肩膀一瞬间像是要裂开般的疼，巨大的力气让她无法动弹，陈最按着她跪了下去。
膝盖跪在地上的一瞬，姜朵眼泪大颗滚了下来，“姜莱，你……”
姜莱蹲下身子，凑近她，乌黑的眼睛突然让她忍不住发颤，姜莱压低了声音。
“姜朵，跪好点，不然霍聿琛会做出什么，姐姐也不知道。”
姜朵紧紧咬住唇，半晌，终于挤出几个字，“对不起，姜莱，是我错了。”
“错哪了？哦，忘了说，那个‘叫哆瑞咪’的博主是我，你还偷了我几首歌呢。”
姜朵脸又白了几分，“我不该说你有精神病，不该……抄袭你的歌，我……我错了。”
人群里突然挤进一个人，正是不知道上哪里去玩了的姜辰飞，酒气熏熏地闯了进来。
他眯着眼睛看了会跪在地上的人，哈哈大笑起来，“哟，姜朵，跪着呢~”
那语气，仿佛在问吃饭呢。
“……”姜朵气得磨牙。
姜辰飞突然看见姜莱，一瞬欣喜，“姐！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这话像一耳光抽在姜朵身上，姜朵气得晃着身子瘫软下去。
姜莱微微抿唇，废物有时候也挺有用。
“刚刚。”
“辰飞，还不快扶姐姐起来！”姜振丰弯腰去拉姜朵，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眼儿子。
“知道了知道了，跪一下还能死人不成。”
说着，两人扶着姜朵离开了大堂。
姜莱看着他们背影，只觉得胸中一口闷气散了干净，指尖因为心口的快意轻轻发颤。
今天之后，怕是姜朵怎么在媒体面前努力，都没办法挽回形象。
说到底，权势地位，是最好用的。
在陈雪之手里时，她厌恶、唾弃。
现在站在自己这一边，却又让姜莱享受到权势带来的好处。
难怪，所有人趋之若鹜。
她想得入神，手被人捏住，霍聿琛掐着她下巴转过脑袋。
“姐姐？你跟姜辰飞关系很好？”
姜莱翻了个白眼，“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