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小疯子不在。
霍聿琛环顾四看，锐利的目光一寸一寸看过去，最后顿在衣柜里微微空了一点的位置。
双眼眯起，他几步上前，一把拉开隔壁的衣柜，两个空荡荡的衣架藏在角落。
那里原本挂着白色t恤。
她拿了衣服？是自己走的？
舌尖抵住后齿，漆黑的双眼翻涌出嗜血的暴躁。
小疯子还是个小骗子！！
狭长的眼底尽是阴郁，霍聿琛怒极反笑。
姜莱，谁给你狗胆骗我。
“叮铃——”
老旧的玻璃木门被推开，挂在上边的贝壳风铃碰撞出要死不活的声响，店里开着一盏昏黄的灯。
一个女人抬起眼，她穿着黑色背心，脖子上一条夸张银链，带着尖刺，张扬又个性。
露出的两条手臂上，诡异缠绕的刺青遍布，延伸进袖口，又从领口冒出，占据半边锁骨。
她看向走进来的女孩，一身干净的t恤短裤，长发如海藻乖顺垂在身后，清纯又勾人。
来的人正是逃出的姜莱，她随意看了眼墙上贴着的各种刺身图案，走近女人身边，温声开口，“好久不见。”
女人欲言又止，瞪了姜莱一眼，领着她走到一张小床边，示意人躺下。
姜莱乖巧躺上床，屈起自己的右腿，女人帮她把短裤卷上两圈。
白皙的大腿内侧，是一个丑陋的红色印记，像菜场里的猪肉，印着红或蓝的检疫章。
印记上是一个编码：0487
数字框在24的长方形里，因为皮肤太白太嫩，显得格外丑陋。
女人嘴撅了下，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姜莱尽收眼底，只是闭上了眼睛，轻声开口。
“郝佳，帮我纹个墓碑吧，长方形，顶部半圆，镂空一朵玫瑰，跟我妈妈那个一样。”
姜莱的声音很轻，像是一碰就碎，但她的表情极为平静，在灯光下甚至带着笑。
郝佳伸手打开台灯，照射在她的腿部，默不作声地准备起器材。
一座墓碑，要掩盖掉上面的数字，只能填色，在稍微空余的地方，留出镂空玫瑰的位置。
填色的痛感很深，何况是这样敏感的地方，郝佳拿出麻醉外敷药物。
“不用麻醉。”
姜莱侧头，不知什么时候，清亮的眸子已经睁开，看着她。
郝佳咬牙，生气地丢了麻醉外敷，又恶狠狠地瞪向姜莱。
姜莱终于没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重新闭上眼睛，语气无奈，“怎么气性就这么大呢？”
“是你自己不要做我的朋友，哼，等会最好不要疼哭！”郝佳红着眼睛叭叭，低头整理东西。
姜莱轻声叹息，“你知道的，我没时间交朋友。”
她有太多事要做。
她要将妈妈的坟墓迁回姜家，当然，不是姜振丰的姜家，而是她们自己的姜家。
她要将姜振丰从姜家族谱上除名，拿回姜家老宅、姜家的公司。
要让那恶心肮脏的一家人尝尽折磨……
她有太多事要做，却没有太多时间。
而除此之外的任何事，对姜莱来说。
都是奢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