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琰深吸一口气，一口气顺了又顺，就是顺不下去。
越想越气。
岑愿看着急速上升的楼层，十一层，十二层，十三层……
“叮咚！”顶层到了。
一号，二号，三号！
【小十七，小十七……】
【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门内的少年鸦羽轻垂，摆出了自己最脆弱的姿态。
岑愿推门就要进去，一股微微的电流从指尖窜上，让他下意识收回手。
“宿主，你不能进去。”
好不容易拉到的仇恨值，不能送出去。
岑愿气得眼眶都红了。
【我就看一眼，你让我看小十七一眼……】
卑微的声音传入脑海，让谢时祈整颗心像是被攥住一样疼，攥紧双拳，身体微微颤抖，眸色越发沉郁。
哥哥……
不要求他。
不要求他！
那样骄傲的人，怎么能去求别人呢……
到底是什么？
系统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到底为什么威胁他？
【宿主，你冷静点！】
【你忘了，你是为了什么来到这里吗？】
【可是，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
【你现在进去了，死的就是你，之前你偷偷去看反派已经是违反规定了……】
良久的沉默。
巨大的信息已经让谢时祈出现片刻的茫然……
他听见一声叹息。
【好，那我在外面陪着他。】
【宿主，你……】
【小弯，这是我的底线了，让我陪陪他吧……】
而后再没了声音。
岑愿拿出手机给谢时琰发了个消息，【把训练场的训练监控发给我，今晚谁都不许上来！】
谢时琰按电梯的手一顿，咬了咬牙，退了出来。
看着监控上的画面，岑愿感觉一颗心都像是要窒息，忍着才不让眼泪掉下来，声音哽咽得说不出话。
训练场是有专门的训练记录装置，高清到每一点细节都能看清楚。
他看见谢时祈频频转头，脸色不知为什么越来越白，一个失神，就被对手踹倒在地。
地下拳场，没有太多规矩。
也正是因此，从谢时祈进去开始，岑愿每天都要去看他的训练。
就是想要护好他。
只不过今天一天，没去，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视频里，少年心不在焉，一拳又一拳打他的身上，起初还会抬手抵挡，可脸上不知道为什么露出惶恐不安，四下逡巡着，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脸色越来越白，作势就要跳下训练台。
平时就被谢时祈压了一头的人，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又怎么会放过，更是直接将人拽回来，按着少年往死里打。
“平时不是挺拽的吗？”
“看你还拽不拽得起来！”
拳脚相加，下手狠厉！
监控将少年的脸拍得清清楚楚，头发凌乱，平日里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总是亮晶晶的，却一点点暗了下去。
岑愿指尖颤抖着抚上少年的眼睛。
【小十七，你疼不疼啊……】
【等等我，再等等我……】
他手上的资料，已经初见雏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