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他的真实情况。
直到他又一次陷入昏迷,且这次,情况万分凶险,两天了,何院首都没能让他苏醒过来。
这事彻底瞒不住了,连远在行宫的圣皇和君后,都被惊动了。
大批的人手被派遣了进去,可都束手无策。
情况一日比一日艰辛,到第五天的时候,鱼朝朝赶回来了。
与此同时,她身边还跟着两个人。
正是在赈灾途中遇到的药谷神医翁婵及其弟子。
听说了事情的全部,翁婵一刻也没耽误,直接将所有人轰了出去,她独自带着弟子进去了。
鱼朝朝也跟了上去,翁婵看了她一眼,没有阻拦。
万一有个好歹什么的,她至少能让病人短暂地苏醒过来,和家人告别。
鱼朝朝心急如焚。
她万万没有想到谢无漾的病情居然恶化到了这种地步。
幸好她还是如原世界线那般,在沧州附近找到了翁婵。现在只希望翁婵能如原世界线中那样,可以治愈谢无漾的心疾。
在经过检查之后,翁婵冷静道:“能救,你可以出去了。”
鱼朝朝:“……”
行,够直接,够爽快。
鱼朝朝同样二话不说,转身离开了。
翁婵挑了挑眉,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果断听话的病人家属。
太女么?
还完这个人情,可以来往一下。
翁婵不愧是翁婵,不负神医之名。
她来的第二天,谢无漾就苏醒了。虽然躺了太久,很是虚弱无力,但好歹,没有生命危险了。
鱼朝朝安排翁婵在宫外住了下去,宫里她说不习惯。要彻底治愈好男主,肯定没那么简单。翁婵至少要在朝都待上一年半载了。
得知自己有病愈的可能性,谢无漾沉默了很久。
鱼朝朝能理解此刻他的复杂心情。但生气她也是认真的。
虽然依旧温和细心地陪伴在他身边,但是鱼朝朝却没主动和他说过一句话。
面对谢无漾难得无措的视线,前来探望的越子墨和君燕珺摊了摊手,表示她们也无能为力。
这天,在喝完药之后,谢无漾哑声道:“殿下,你能帮我把书房架子上的那个紫檀木盒子拿过了吗?”
鱼朝朝瞥了他眼,依旧没说话,人却是乖乖去拿了谢无漾所需的东西。
谢无漾拽住鱼朝朝的手,让她坐下,然后他整个人就依偎进了鱼朝朝的怀里。
将鱼朝朝的左手搭在自己身上,谢无漾轻轻地笑了。
他打开那个紫檀木的盒子,里面放了一封又一封的信。
谢无漾拿出最上面的那一封,拆开,然后缓声念道:“殿下,这应该是我离开殿下的第一天吧,只是不知道殿下是在我离开的第几天才看到这封信的……”
鱼朝朝倏然抬眸,目光直直落在怀里的谢无漾身上。
只是他背对着她,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只能听见他温柔浅淡的嗓音,缓缓念着他留给她的绝笔书信。
鱼朝朝心腔内只觉被人给狠狠打了一拳,酸涩又压抑。
她将脸颊埋入谢无漾的颈窝中,双手紧紧抱住了他,声音又闷又涩。
“……你什么时候写的?”
谢无漾手搭在鱼朝朝手上,“很早之前了哦,我有时间就会写。尤其在殿下外出办事的时候,我能一下写好几封。”
“我去办事的时候,你不是也去天机营了吗?哪来的这么多时间。”
“嗯……就是有啊。”谢无漾感受着殿下汹涌澎湃的心潮,偏头蹭了蹭殿下的头,“不过也不重要了呀。以后,无漾会一直一直陪着殿下的。这些信,就烧了吧。”
“不要!”鱼朝朝抬起脸,眼眶是红的。她抢过谢无漾手中的盒子和信件,然后道,“既然是你辛辛苦苦写的,我自然要看完了。”
谢无漾笑了,眼里满是对鱼朝朝的缱绻爱意,动人心弦。
鱼朝朝瞬间就忘了她之前还在生着气,此刻心里只余对谢无漾的无尽心疼和温软的情感。
那天过后,鱼朝朝和谢无漾相处更加亲昵紧密了。
连谢无漾去天机营进行一个小的试验,她也会先送谢无漾去,然后一下朝就来接他。
看得周围人一阵脸色扭曲。
身为一国之继承人,这未免也太腻歪了吧?
但是没人敢去鱼朝朝面前说,因为这些年来,鱼朝朝身上的威势愈发浓重了。
没人想去触这个霉头。
在感知到自己身体一天好过一天时,谢无漾脸上的笑容都逐渐多了起来。
这意味着,他将有足够多的时间和殿下携手一生。自然,他之前原有的一些想法,也被打消了。
他可不想和任何人分享他的殿下。
哪怕他对雾十两人的印象不错,也不可能。
鱼朝朝完全没感觉到谢无漾的独占欲。她甚至没注意到谢无漾在有意无意地插手她的生活。
在她心里,谢无漾就是如春风月色般温柔干净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