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余骑兵,600余步兵,在港口列队。
麦氏兄弟领着一众人马,斗志昂扬,浩浩荡荡朝着马尼亚市区进发。
……
“大哥,不是说当地华人肯定会箪食壶浆吗,这里怎么家家闭户呢?”
此时的马尼拉只是一个大一点的城镇,并没有什么城墙以及防御设施,骑着战马,走在前面的麦伦望着冷冷清清的街道,疑惑地对着麦哲说道。
麦哲也是有点疑惑,按理说这些华人受尽了土著欺压,自己一行人刚登陆就清理掉了港口的土著,城镇上收到消息后不说箪食壶浆,也至少不能处处闭门羹啊。
见状,麦哲命令队伍停止前进,几个拿着大喇叭的士兵走了出来,前往各处小巷,进行喊话。
“各位父老乡亲,我们是大明的官军,是来保护你们的!土著凶残,让你们饱受压迫,今天,大明天子、安南大王特派我等前来为你们讨回公道,希望你们能够和我们一起,所有华人都团结起来,血债血偿,剿灭土著!”
喊话的内容很简单,无非是介绍自己来历,说清自己目的。另外这番喊话所说的“大明官军”还有拉大旗作虎皮的味道,不过也说得通,因为安南严格来说也算大明一部分。虽然是打着大明的旗号,勉勉强强也说得过去。
当然,“大明天子”那句话完全就是胡扯了,陈天平却丝毫不担心,一是朱棣不可能知道,二是就算知道也不会把他们怎么样。都到开疆拓土的份上了,这些就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了。
可是,喊话的士兵嗓子都哑了,大街小巷仍然是寂静无声,没有一家开门。这让士兵们很是沮丧。
麦哲终于等得不耐烦了,只见他跃身下马,径直朝着路旁一户人家走去。
不用看,这户人家肯定是华人家庭,屋子是典型的闽南民居,大门上依稀还有着春联的痕迹。
“有人吗?麻烦开下门。”
麦哲重重地敲门。
里面却毫无反应。
“来人,准备破门!”
“是!”
受不了了,麦哲怒吼一声,两个穿着板甲的壮汉拿着锤子,就要砸门。
“诸位好汉,别砸,别砸。”
一道苍老又软弱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还不快开门!”
麦哲几乎抓狂,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大门终于被打开了一道缝,里面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望见这些身穿浑然一体铁甲的人,老人还是有些害怕。
但门都开了,再怎么害怕,也不得不将麦哲等人迎了进去。
“各位好汉,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啊,来此地又有何贵干的?”
老人沉吟片刻,小心问道。
“刚才说得很清楚了,我们是大明人,是大明安南人,是汉人,是华人。老丈,这个回答您可满意?”
麦哲答道。
“诸位是官军?”
老者又问。
“不错。老丈,我也有个问题请教。”
回答完这个问题,麦哲抓住机会,反问道。
“大人请讲。”
麦哲问道:“听说你们备受当地土人欺凌,是也不是?”
老者无奈地叹道:“唉,是啊。”
麦哲继续发问:“那为何我等杀了港口的土人,并明确说清要来帮助你们,这里却家家闭户?”
说罢,麦哲瞪大眼睛,紧紧盯着老者。
老者一声苦笑:“大人有所不知,我等的确备受欺压,但一年只要上交7成收获,便可安然无恙。但是,在这里,华人只要敢反抗土著,杀他们一个,必然面临十倍百倍报复啊。”
“果然!”麦哲心头一遭,没想到真是最坏的结果,这里的华人似乎已经顺从惯了。
麦哲不甘心地问道:“连铁器都没有的土著,你们为什么怕他们?”
老者的回答言简意赅:“他们人多,我们不团结。”
接着,老者补充了一句:“如果被他们发现我们与你们接触,我们就死定了。”
麦哲冷笑道:“好,那我就让你们团结起来。”
老者再次面露惊恐。
……
终于,麦哲等人与老者达成了一致意见。因为港口的消息瞒不住,很快,周边土著的大军就会杀来,如果麦哲等人能够打赢土著,马尼拉的华人便跟着麦哲干!
“不太好,但不算太差。”麦哲与麦伦苦笑着对视道。
老者姓詹,是詹氏一族的族长,由于当年他们是举族出海,力量相对强劲,老者又颇为仁义,因此他在马尼拉这一带很有威望,算是全体华人的话事人。
包括与土著协商,上交赋税,都是他一手操办。
“诸位军爷,你们可以在城镇东边列阵,很快土著们就会过来的。”
詹姓老者说道:“等你们击败土著,全体华人必定以将军马首是瞻!”
“软骨头。”麦哲在心里骂了一句,表面上却还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