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又一声之后，骨头也处理好了。
天葬师手里还捏着工具站在旁边，老喇嘛也站到了天葬台旁边去。
他嘴里含着一个口哨，随着他扬起的手势和口哨声响起，天葬师将骨头的碎渣朝着空中洒去，盘旋的秃鹫再次一拥而上。
林枝的相机将这一刻的画面定格。
跪在地上的家属、穿着僧袍的喇嘛、拿着工具的天葬师、蜂拥而至的秃鹫、还有高高悬在空中的烈日。
那一刻，她好像忽然明白了死亡的意义。
是死亡，更是新生。
耳边再次传来了诵经和祈祷，但她却愣在原地久久无法平静。
她无法形容此刻她内心的震撼，再抬手，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诵经结束，天葬仪式也就正式结束了。
之后的祈福，是在老太太头七、四七和七七的时候。
那时候，林枝只知道自己应该不在这边了。
随着仪式结束，大家有序地开始撤离。
林枝还是走在了最后，她在所有人都离开后，又拍了一张照片。
除了天上还有一些没有飞走的秃鹫，跟才来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
在没有观看过天葬仪式之前的，她觉得这是抹去了逝者生前存在的痕迹。
但在今天完整地观看完整个仪式之后，她明白这是老太太无牵无挂地离开了。
在以前的想象中会觉得这很残忍，但此刻却能联想到卓玛大姐。
看着母亲无牵无挂地离开去投胎转世，这是让两个人都安心的事情，也是母女俩留给对方最后的礼物。
她抹了抹眼泪，今天哭得太多了。
宗越一直在外面等着，也没去过其他地方。
看着送葬的队伍都已经出来了，结果还是不见林枝的踪影。
他依旧不敢随意进去，只能给她打电话。
是手机铃声将林枝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她没有接，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今天带来的装备后就出去了。
看她脸色苍白，眼睛却红彤彤的，宗越赶紧走了过来。
林枝看了他一眼，随后直直地撞进了他怀里。
她的额头抵在他的胸口，宗越轻轻拍着她的背表示安慰。
“阿越。”
“嗯。”
“你说死亡意味着什么？”
宗越没有立刻回答，像是真的在思考。
片刻后，他答：“是新生。”
她破涕为笑，“你答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