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完此处的敌人后,红旗小队的人形们并未耽搁,马上就朝下一栋楼发起了进攻。
而许滨则是落得了片刻闲暇。他上前去搭了把手,把地下室里的老人与伤员们都给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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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小姑娘,你都干了些什么啊?”
将最后一名伤员倚着墙根放下,许滨震惊地望向阿伊莎,问道。
这小女孩竟然……在大半个月里独自穿行于交战区中,为伤兵们收集到了足够的止血剂与消炎药品!
对一个小学生来说,这是何等困难的壮举啊。
而在她的身旁,那名老太太也累得像是快要垮掉了一样。那老太太曾经是个医生,在这些天里,不眠不休地照料着伤员们,眼眶上尽是些褶皱与黑眼圈。
她们祖孙二人的努力最终还是获得了回报——五名重伤员里,有三名大概率能活得下来。
听着很残酷,是个悲剧。但在战争的无情衬托下,已经有人情味不少了。
至少,那个小女孩的伤势还控制得住。
…
“老师教过我们…少先队员,要为理想、为解放全人类的事业去…奋斗”
喘过几轮气后,阿伊莎终于是虚弱地开口了:
“越是年轻,我们就越是该上前去做榜样…让「理想」能依此传承下去,向世界证明,我们的理想不是‘异端’…”
她说话的声音很虚弱,而且用得还不是英语,让许滨一开始还没听明白。
后来在身旁人形的翻译下,许滨才一脸不解地看了过去…
“这…简直是胡闹” 他说:“小孩子不该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必要时,你甚至应该抛下伤兵们自己跑掉,不是吗?你是儿童,有这个资格!”
此刻的许滨还难以理解:为什么这里的军民都敢为「理想」挺身而出?从少先队员…再到青年团员,明明每个人都怕得要死,为什么还愿意咬着牙去做斗争?
——他目前的人生里有近一半时间都是在岛国度过的,能理解才怪。
将心中的这份疑问抛出,许滨看见阿伊莎对他笑了笑:
“我爸爸说过,人只要有了理想,那他就会变得坚不可摧。先生,您和我们是同一类人,肯定也能理解的。不然您怎么会来到我们国家,支援我们打仗呢?”
“……”
孩子短短的一番话,却像是对许滨灵魂的拷问一般,让他有些无地自容。
在来到阿克斯坦的这几十天里,许滨最害怕的就是被别人给“尊敬”了……他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理想」过来打仗的,而是为了「现实利益」——许滨需要完成任务并强大自己的队伍,以此在未来更好地保护住人形们。
成为一个“国际主义战士”?为了「理想」而主动投身于地狱业火之中?那种事情……自己太不可能会想做的吧?
“你没说错,小姑娘。这位先生,和我们就是同一类人!”
正想到这里时,身后忽然传来了道年轻的声音。
许滨转头望去,原来是3连的几名士兵带着卫生队过来了。许滨对那几个人有印象,但还没能记住名字…
“这位许先生,是来自国际纵队的志愿战士,是我所见过的、最为高尚的人!”
带队的中士一边对伤员们解释道,一边就在地面上展开了担架。
待到将伤员们全部固定好,他便又站起了身来,对许滨说:
“先生,我们还接到了来自营指挥部的任务。营长要我把您安全地护送到那里去,说是要开个短会…”
“开会?好,我这就准备”许滨听完马上就站直了身。
其实他没什么需要准备的,只是把包里的牛肉罐头全塞伤员担架上去了而已。
而阿伊莎则是被卫生兵们给抬了起来。
临走前,她将右手臂斜着举过头顶,对许滨敬了个少先队员的队礼。
而许滨,也是依着童年时期的印象,给她回敬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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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多小时后…
天色渐暗,敌人的炮声也越来越弱了。
他们的炮兵原本是部署在城外的,卡拉梅市的东郊地区。
但今天早上嘛……红军的近卫坦克第38团突然从后方窜出来,着实是把敌人给吓了一跳,连弹药都来不及转移就躲进了城里。
这下就尴尬了,他们的炮弹不多,只能藏在城区里省着打。
哈,瞧不起别人小国的军民?战线后方那么空虚?骄兵必败!
许滨一边在心里笑话着敌人们,一边就被几名士兵给领进了某座建筑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