暨娴毕竟要脸。</p>
养尊处优近二十年,尽管在褚家她是伏低做小的那个。</p>
但出了门她就是褚师长的夫人,代表着褚家的脸面。</p>
她已经很多年没被人指着鼻子骂了。</p>
骂她的还是个黄毛丫头。</p>
而她惯用的化骨绵掌,绵里藏针的说词在机关枪面前简直毫无用武之地。</p>
暨娴气得胸脯起伏,捏着珍珠包的手指发白。</p>
她深吸一口气,强颜欢笑道:“小北,你和你女朋友对我似乎有误会,看来今天不是我们母子解除误会的最佳时候,近几天呢,我们会住在你舅舅家,你哪天想见妈和你弟你妹,你就来那边找我们。”</p>
褚兴文眼神不善的瞪着暨和北。</p>
褚诗文则是目露抱歉:“大哥,我,对不起——”</p>
“姐你跟他废话什么,快上车。”</p>
褚兴文强行把姐姐塞到车里,等暨娴上车后,他才上车。</p>
上车前,还不忘跟暨和北放狠话:“暨和北,亏妈惦记你这么多年!”</p>
“但凡你有点良心,就该自己到舅舅家找我们。不过你别以为这样做我就会认你当哥,想都别想。”</p>
“嗤,你的承认很值钱?蠢货。”</p>
暨和北眉宇间露出几分戾气。</p>
“我还一句话给你,若是羞耻心尚存就少踏进这条街,你们不配!”</p>
外公外婆去世都没出现的人,何必来脏门前的砖!</p>
褚兴文胀红了脸。</p>
“你你你”半天,发现自己的嘴毒在暨和北面前完全不够看。</p>
十几岁的少年道行终究浅了些。</p>
竟被堵得哑口无言了。</p>
暨娴怕再待下去大儿子说得更难听,吩咐司机开车离开。</p>
她很清楚,扯到离婚,自己尚有可辩余地。但若是提及爹娘,自己就一点理也不占了。</p>
到时候以小儿子那火药桶的脾气肯定要下车问个明白。</p>
大儿子又那样恨自己,嘴里定然吐不出一句好话,说多了反倒坏自己的形象。</p>
“妈,你们刚才到底在说什么,姐,你为什么要跟他道歉?”</p>
到底在打什么哑谜?</p>
就自己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吗?</p>
这点令褚兴文十分不高兴。</p>
褚诗文垂眸,摇摇头:“小时候不懂事,害大哥被冤枉了。”</p>
“什么事重要到记这么多年?那他真是小心眼。”</p>
褚兴文愣住。</p>
大概没想到是这个答案。</p>
想到褚才捷就阴过自己很多回,顿时对这个“大哥”有了一点同病相怜的感觉。</p>
但这点细微的情绪很快就被他抹去了。</p>
褚兴文哼一声,不屑道:“那也不该迁怒到你和妈身上,他该记恨褚才捷他们才是。”</p>
“不是那样……”</p>
“那是哪样?”</p>
“行了行了,你们俩可不可以安静一会儿。”</p>
暨娴不想再听到这事被反复提起。</p>
在她看来,诗文当时还那么小,根本没意识到对方让她摸小丁丁是什么意思。</p>
那些人也没来得及扒她小裙子就被大儿子阻止了。</p>
这事想起来恶心,但实质伤害其实是没有的。</p>
她不太明白大儿子怎么还能拎出来提?</p>
但心里这样讲,暨娴嘴上却是如此说:“诗文,别想那么多。”</p>
“你哥没错你也没错,都是妈的错,谁让我当初非得嫁给你爸,还不讨你爷爷奶奶喜欢,就算你哥没跟陈彪他们打架,你爷爷奶奶也是不愿留他在家的。”</p>
褚诗文嗯了声。</p>
她低垂着头。</p>
齐刘海挡住了眼睛,叫人看不清她的眼神。</p>
褚兴文一听亲妈伤心感怀的语气,立刻跟她同仇敌忾。</p>
愤愤道:“爷爷奶奶心里只有褚才捷,褚才清。”</p>
“是,你爷爷奶奶看重他们。”</p>
暨娴不动声色的挑起褚兴文的斗志:“褚才捷刚过十八就被你爸安排到部队里历练了,褚才清如无意外是要嫁到陈家的。兴文,你不小了,妈希望你能理解妈的苦心。”</p>
褚家的资源,大头都在丈夫前头两个孩子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