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也希望公开。
可事实是,以他现在的情况,换作谁都不会愿意把女儿交给他。
弄不好,还影响两家感情。
他倒不担心任苒的决心,只是舍不得她为难。
禹斯年更怕自己顶不住……一直以来,他都抱着同一个想法——如果不能让任苒幸福,他情愿放手,绝不会拿青梅竹马的情义去捆绑她。
可是,怎么舍得?
禹斯年望着漆黑夜空,仿佛看到自己正迷失在十字路口。
……
任苒没想到,袁一凡会主动找她。
二人约在禹斯年的餐厅,任苒下楼时,禹斯年刚把茶泡上来。
任苒见面就说:“袁哥,你好像瘦了。”
而且看着老了很多,刚毕业时的意气风发已不见痕迹。
袁一凡苦笑说:“后院都快燃起来了,能不瘦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任苒也就没婉转的必要,直接道:“你怎么搞的,我认识顾沁姐那么多年,从来没见她那么伤心过。”
袁一凡叹气道:“说来说去,还是怪我自己没本事呗。她说我不感恩她父母的牺牲,不理解她的压力,我觉得我感恩呀,我理解呀!”
“我是觉得一家人,没必要成天把感恩的话挂在嘴边吧?再说,光说有什么用?我目前又无力回报……”
任苒和禹斯年对视一眼,均是很难理解的表情。
禹斯年说:“哥,我觉得你这样想不对,你想啊,我们请人帮忙,就算暂时无以回报,那好话是不是得多说几句呢?”
任苒很是赞同:“说白了,顾沁姐就是希望你能记住这个情,以后能对她对她爸妈好一点。很多人都觉得一家人之间,没必要把感谢说出来,但人与人之间,本质上就是一场资源交换呀。”
“夫妻之间更是,不然,我们结婚图什么?要知道爱情的保质期就几个月而已。”
说完,她不由地看了眼禹斯年。
劝人其实挺不好,有可能被劝的人没听进去,倒把自己给劝清醒了。
禹斯年微微抿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袁一凡闷闷地点了点头,“是,道理我其实都懂,就是嘴笨。”
任苒想说这根本不是理由。
网上经常可以刷到‘应酬话术’、‘酒桌话术’之类的推广书,听说卖的挺好,消费群体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男性。
为了工作他们可以去学,去想办法,甚至拉下脸低声下气。
为了家庭和谐为什么就不可以呢?
“那你打算怎么办?”禹斯年问。
袁一凡想了想说:“反正我不同意离婚。”
任苒:“那老人你打算怎么安排?”
袁一凡看着她,“这就是我今天来找你的目的,帮我出出主意吧。”
任苒:“不用你说,我都会帮你们想……但老实说,顾沁姐一开始提出的方案,确实是对你们这个家对你们夫妻最有利,压力最小的方案。”
“我如果是你的话,我从一开始就会主动向顾沁姐的爸妈支付报酬。”
“首先,这是应该的,你自己照顾过老人,你知道这件事有多难。”
“其次,不管是顾沁姐还是她父母,心里多少会平衡一些。”
袁一凡面有难色道:“说半天就是因为付不起啊……我要有这个钱,我就不用求人了。”
他把‘托付照顾’这件事当成是求人可以,可求人得有个求人的样子啊!
没见过求人还能理直气壮的。
任苒都快压不住火了,有些冷道:“那就只有你自己亲自照顾了。”
话落,又觉得不妥,补了句:“你要想送养老机构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