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年,姐姐姐夫攒够钱,自己买了套房搬出去。都在一个镇上,走路也就十几分钟的样子。”
“之前父母身体好还没啥问题,近几年,随着年龄的增长,各种病开始找上来。我父亲三高,我母亲患有老年糖尿病,风湿也挺严重。”
“我平时要上班很少回去,所以很多时候都是姐姐姐夫陪同他们去医院。时间久了,多少会有几句怨言。你知道的,在农村小地方,给老人养老送终都是儿子的事。”
“我倒不是说不愿意,关键是他们不愿意来成都,很多时候我真是有心无力。”
“所以我想请教请教任老师,像我们家这种情况的话,两个老人的养老该如何规划呢?”
话落,周霖又说:“当然,我愿意付费。”
任苒认真听完:“周老师你客气了,实不相瞒,我开那个账号主要还是想起到记录和科普的作用。以我目前的资历,还算不上是专业规划师。但给你出出主意是没问题的。”
“冒昧问一句,二老都有医疗保险和养老金吧?”
周霖:“有的,农村医疗险和商业重大疾病险我都有给他们买。养老金不多,目前每个人不到一千。但小镇消费不高,他们自己有块地,平常自己种的都吃不完,还能拿去卖些钱。”
任苒点点头,“所以生活和医疗都不是问题,最大的问题是陪护就医,对吧?”
周霖想了想,“可以这么说。”
任苒稍稍沉思:“我其实能理解你姐姐和姐夫,老观念里,养老送终都是儿子的事这没错,但同时,遗产也都属于儿子,对吧?”
周霖苦笑了下说:“你的意思我明白,在我姐姐姐夫看来,替老人养老的是他们,苦活儿累活儿也都是他们,最后受益的却是我。换作谁,估计心里也不痛快。”
任苒犹豫了下,试探着问:“那你愿意把甜头让给他们吗?”
周霖愣了愣,反应过来:“你说房子?”
“这个问题我想过,老家的房子对我来说价值不大,我顶多就是平时回去住一住。就怕我父母不会同意……”
任苒接话道:“之前也许是,但现在我觉得他们会同意的。周老师你别介意,我就直说了哈……”
“老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老人只是老了,但并不傻,谁靠得住谁靠不住,他们心里明镜儿似的。”
“可碍于‘养儿防老’的老观念老传统,他们即便有想法也不愿意把话挑明。一来,怕闲言碎语。二来,怕人房两空。”
“怕真到关键时刻,女儿说养老送终是儿子的事,儿子说遗产都给女儿了,关我什么事……”
周霖失笑:“虽然犀利,但还真有可能。”
任苒道:“所以我觉得,不如一家人坐下来,把事情放到明面上好好谈。”
周霖摸着下巴,面色有难。
任苒笑了笑,“怕谈不清楚反而伤感情是吧?这也是个顾虑。”
“那就找个有公信力的中间人去谈,你觉得怎么样?”
周霖:“那就拜托你吧。”
“我?”
任苒下意识拒绝:“我不行的,我太年轻……”
周霖表情有些严肃地看着她,“任何职业都是从年轻开始,从零开始。老师的第一堂课,律师的第一个案子,医生的第一台手术……作为家庭养老规划师,走进家庭应该是第一步吧?”
任苒哑口无言。
周霖:“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这周末我们一起回老家。”
该聊的聊完已经到饭点,周霖又请任苒吃了顿火锅,再一起散步走到路口才礼貌道别。
任苒经过水果店时,被眼尖的余琴一把抓住。
“谈得怎么样?”
任苒呆萌地看着她,老老实实地说:“他约我这周周末一起回老家,我答应了。”
余琴眼睛一亮,几乎跳起来。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俩肯定有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