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翌安眉一挑,“哦?”
心里却是想,他和任苒要真成了,这老太太可就间接成他们的媒人了。
任苒道:“不好意思,家里现在一团乱,只能借你挡挡风了。”
林翌安笑:“你别忘了,我们相过亲,彼此处于了解阶段。作为预备男友,我义不容辞。”
“……”
有点尬。
林翌安正色:“当然,我知道你现在没心情想这些。不急,先把家里的事处理好,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送走林翌安,任苒抬头往家的地方看了眼。
似是看到禹斯年的身影在阳台上晃了下。
任苒买了两根老冰棍上去,禹斯年果然在阳台上。
她递一根给他,“我爷爷奶奶睡了?”
禹斯年:“嗯。”
“你脸怎么了?”
一条很深的抓痕。
禹斯年便学任奶奶的样子,咬牙切齿地指着前方。
“任国昌你个龟儿子,你不给老娘吃饭,老娘打死你!”
任奶奶记忆越来越差,有时刚吃过饭又忘了。
任苒心里酸酸的,“对不起呀。”
禹斯年在她头上拍一下,“傻帽!”
“约会进度很快嘛,都带出来见人了。”
任苒:“你都看见了?”
禹斯年幽幽道:“是呀,看见一头猪,正准备拱我养大的小白菜。”
任苒白他一眼,心说,你自己不拱还不许别人拱么。
“那家伙说什么了?”
任苒长叹了口气,“骨癌转移肺部。”
“不会吧!”
禹斯年表情震惊,“不是每年都复查吗?”
谁说不是呢,才大半年时间。
任苒吸着老冰棍,明明很甜,口腔里却满是苦涩。
禹斯年移着小板凳靠近她,“想哭就哭吧。”
任苒将头靠过去,一直流不出来的眼泪,就像刚修好的水龙头似的,哗哗直流。
无声,压抑,也汹涌。
肩头传来的湿意,仿佛浸入了禹斯年的心。
他也跟着沉重起来。
无能为力的感觉实在不好受,像个无形的枷锁,束缚着他的手脚,也绑捆着他的语言功能。
任苒哭得昏天暗地。
哭到脑子缺氧,靠在禹斯年身上就睡着了。
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客厅里,禹斯年正陪着爷爷奶奶吃早餐。
任奶奶犯糊涂,将他认成任国昌,一边吃一边翻着旧账。
禹斯年乖乖听着,时不时还提醒老太太。
“您先喝口粥再继续。”
任苒眼窝热乎乎的,带着鼻音道:“吃饭怎么也不叫我?”
禹斯年:“想让你多睡会儿还不好。”
任苒挨着他坐下,“好好好,你最好。”
可惜又不能好一辈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