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苒眼里闪过一丝怕被看穿心事的慌乱，忙叹了声说：“上岗第一天我就闯祸了……”
接着，把白天发生的事讲了遍。
“我知道人老了，会有诸多的不便，但没想到会那么狼狈……再要强的人，也会被岁月折弯腰，这太可怕了。”
说到最后，任苒声音里带着哽意：“更可怕的是，我还没做好准备，他们就都老了。”
禹斯年勾着头看她，“你做规划的时候，没想过这些？”
任苒低下头，“想过。”
但亲自经历，又是自己的家人，感受还是大不一样的。
禹斯年像小时候一样，豪气地勾着任苒的肩，语气却是有些伤感。
“人不都是一瞬间长大的嘛。”
熟悉的气息让任苒心安，可她已经做不到像小时候那样大大方方的往他身上靠。
小拳拳捶了禹斯年一下，任苒道：“散了吧，明天还得早起呢。”
“行。”
禹斯年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仗着个子高，五指岔开，撑在任苒脑袋上。
任苒最烦他这样，拿眼瞪他。
禹斯年说：“小鬼，要实在太累就别硬撑。”
任苒哼一声：“不硬撑能怎么办，找不到工作你养我啊！”
“养啊！”
禹斯年大大咧咧道：“又不是没养过，小区里谁不说你是我养大的。”
任苒：“那能一样吗？”
“有什么不一样的？”
禹斯年还很理直气壮的样子，任苒气得踢他一脚，转身跑了。
小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楼道里。
禹斯年舔着牙傻笑，笑着笑着又是一声叹。
他当然知道不一样。
可是，就他现在这个样儿，拿什么去争取养她一辈子的权利？
怕只怕朋友都没得做。
其实他早就下班了，看到她新上传的视频，已经知晓她鸡飞狗跳的一天。
想打电话安慰几句，又怕她已经睡着，就一直在楼下晃荡。
好在人见上了。
还行，没他想象的那么崩溃。
……
任苒起了个大早，熬了一锅粥，还烙了蔬菜饼，煎上荷包蛋。
没时间出去买花，就在花瓶里插上几根葱，一些芹菜叶，再点缀些花椰菜，竟出奇的搭。
有几分春意盎然的意思。
此举深得许书香喜爱，脸想绷绷不起来，索性就不绷了。
“还挺有生活情调，这点不错。”
任苒一个马屁拍过去，“这都是给妈妈学的呀。”
许书香呵呵。
任苒作势欠身，“请皇后娘娘移步洗漱间，奴婢这就准备开饭。”
许书香昂着下巴，“准了。”
“噗!”
母女二人笑成一团。
几碗粥盛出来凉着，任苒才去对门叫外公外婆。
正巧，黄奶奶买早餐回来，看到任苒就关切道：“你奶奶没事儿吧？”
任苒：“没事，谢谢黄奶奶关心。”
“真不去上班了呀？”
黄奶奶伸着脑袋往任苒家里看，餐桌离门口不远，一眼就看到。
“这都是你做的？”
任苒笑呵呵地：“是呀，黄奶奶要不要进去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