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恒听的背脊发寒。
这段时间,他听从袁杰的建议,老实低调,无论任何事都不掺和,只是静静的坐在钓鱼台,看楚逸与吕儒晦之间狗咬狗。
可就在楚恒打算继续暗中发育,等到坐收渔人之利的时候,吕儒晦却突然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将他原本的计划彻底大乱。
倘若吕儒晦所言都是真的,陛下早已驾崩,而楚逸偏偏将这个消息给隐瞒……
那,代表了什么?
别的不说,楚恒这段时间所准备的一切,都得全部推翻!
心乱如麻之下,楚恒不及多想,连忙问道:“左相,您可是以有了确切的消息?”
“没有。”
吕儒晦的一句话,差点让楚恒控制不住自己那蠢蠢欲动的大手,狠狠的给他一巴掌。
楚恒强忍着怒意,面色阴沉道:“既然左相没有确切的消息,那为何又如何笃定?”
“这种事,可开不得半点玩笑。”
吕儒晦摇头一笑,答非所问:“以吕王你来观之,咱们这位太上皇如何?”
楚恒眉头紧锁,虽不明吕儒晦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是耐心的答道:“阴狠暴虐,喜怒无常,好大喜功。”
短短十二个字,正是大多数人对楚逸的看法。
“不错。”
吕儒晦认可了楚恒对楚逸的评价,继续说道:“既如此,那么以太上皇的性格,能让他在明智陛下以死,自己可以复位的情况下都选择秘而不发,所图者会是什么?”
吕儒晦压低了声音,仿若正在蛊惑旁人心智般的恶魔,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他所图者,便是将你我二人都收拾掉。”
“如此一来,他才可以顺顺利利的登基复位,而不会遭受任何可能的阻碍。”
即便有了此前的铺垫,但楚恒仍旧无法接受吕儒晦的这一番推测,他神色慌乱的说道:“不,这不可能!”
“为何不可能?”吕儒晦冷笑一声,反问道。
楚恒咬了咬牙,回道:“左相,咱们暂且不提朝廷内的情况,就只说如今国内各地,藩王皆虎视眈眈,民间叛军四起,外敌环顾。”
“在这种情况下,他怎么敢?就如吴王等上王,他们是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他登基复位的!”
“不会又能如何?”
吕儒晦冷笑了一声:“难道直接以藩王的名义造反吗?”
“天下,毕竟还是以朝廷为尊。”
“若藩王出师无名,根本不会得到天下支持,且各路藩王皆有私心,谁又敢保证,在其起事之后,不会被别人占了便宜?”
“除非,八路上王皆一心,唯此方可行以下克上之事。”
“但若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这八路上王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一心,在同一时间起事的!”
说道这里,吕儒晦的表情更是冷峻,他沉声道:“以太上皇的心智,他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
“所以,他要的就是先行铲除老夫,铲除吕王你!”
“唯有如此,他才可掌控朝廷,不会在登基复位之时,出现任何的纰漏。”
“到了那个时候,即便藩王们想要清君侧,他们清的又是什么?理由又何在?”
“以太上皇的手段,他绝不会冒然行削藩之举,如何各路藩王更是失去了一个必须联合在一起的基础,再加上他对朝廷的掌控力已达到巅峰,军方还有霍家的支持,他登基复位,自是畅通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