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魇醒了,气氛更凝重了,所有人默默地都将青冥复活的人挡在身后。 这个男人的可怕之处,他们只领会了那么短短的一段时间。 但是却印象深刻。 “哇——” “哇——” 两道声音同时哭起来,吸引了熙魇的注意力,他起身,将两个孩子抱在怀里安抚。 旁边黑色的衣服落在熙魇的眼底,没有人知道此时的他在想什么。 他轻柔的声音哄着,那种极限反差的场景吓得这些人更是一声都不敢出。 怀里的娃娃不哭了,他才抬头,目光直直看向尹风清。 “过来!” 平淡的两个字,不似命令,更甚命令。 原本的熙魇就当时就已经是强大的他们望尘莫及,此时三魂归体,恢复了鼎盛时期的熙魇,恐怕就是青冥在,也是拿他没有任何办法的。 尹风清走过去,目光微微沉下,眼底的红色和悲伤尚未收敛去的神色,尽收熙魇眼底。 “说,从意言酌死了开始说。” 尹风清喉咙滚动了一下,沉吟出声。 待他说完,熙魇又是伸手,“东西。” 他要青冥留给祁傲天的东西。 药不尘上前,将纸条奉上,眼神中带着期待。 要说青冥死去是无能为力,这个男人醒了,他简直想要大笑三声,熙魇醒了,他一定有办法救青冥。 一定有,他相信,无脑相信。 青禾犹豫了一番,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上前去,“师尊,这是师尊留下的。” 小手递上了白玉小瓶,便后退站在一边。 熙魇目光转向她,“为何叫吾为师尊?” 青禾面对沧澜阁的所有人都敢放肆,可是面对这个男人,她不敢。 常年身处在弱肉强食的圈子里,她很熟悉凶兽的目光,这个男人就是。 她不敢违逆他。 “师尊给了我一幅画像,要我拜师,传承了我炼制骨器之术。”她取出画像,没用他说,就双手奉上去。 熙魇接过,打开一瞧。 眉毛轻轻挑起,“你师尊画的?” 青禾乖巧地点头,此时的她哪里还是刚才那只嘶吼着暴怒的小狮子,就是一只乖顺得不得了的小猫咪。 熙魇看了两眼,嗯,不愧是青冥画的,很像。 他将画像递还给她,目光落在她头上的簪子上,招手,“过来。” 青禾老老实实的走近。 “低头。” 青禾趴在宾馆边缘,刚才没觉得冷,这会儿当真是觉得冰寒刺骨。 熙魇取下她头上的簪子,放在手里端详。 “知道这是谁的骨头吗?”他问。 青禾摇头,“不知道,师尊没说,只说这是真神境强者的骨头。” 熙魇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沉生说道,“不止真神境。” 青禾愣住,不止真神境?那这是? “这是你师尊的骨头,她亲自挖骨为你炼器,若是你将来对不起他,我会亲手送你走。” 熙魇额话不可谓不狠厉,但是青禾完全估计不上了。 之前那么多人说师尊去世了,寂灭了,她都忍住没哭,就连刚刚看见师尊的衣服,她也还是不相信。 她坚信地认为,只要没有看见师尊的尸骨,就不算,她就没有事。 可是,这个男人,他说,这是师尊挖骨,为她炼制的。 青禾再也忍不住,一把夺过那根簪子,“哇——”的一声,哭出来。 十二岁的孩子再坚强,她也是个孩子。 当知道唯一的亲人去世,临死之前还为了她做那么多,她怎么可能不哭。 青禾一哭,那些受到青冥恩惠的人,都低落地低下了头。 熙魇不想去计较是他们对青冥付出的多,还是青冥回报得多。 他本以为他醒了之后,便能解开青冥身上命运的死结,没有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他的魂体一直飘散在外,所寄宿之处,也让他知道了不少的东西。 或许,还能找到另外的办法,只是他可能要回那里一次了。 之前意言酌去了一次,允诺了些事情也是不得已为之,如今他再去,便是要彻彻底底的面对那里的事情了。 两个孩子还这般小,他真的舍不得离开他们。 熙魇一手抱着一个,起身,迈出冰棺,衣袖挥过,青冥那黑色的衣袍消失在冰棺之中。 他看向角落里落寞的青韵,“你姐姐做的这一切,不是让你消沉堕落的,直起身,跟我走。” 青韵抬头,红着眼睛看向他,“姐夫,你有办法吗?” 这声姐夫,熙魇很是受用,“不试试,怎么知道。” 熙魇的这句话相当于给了众人一颗定心丸,一下子就松了一口气。 众人跟着他往外走,青禾却停留在了原地。 “师尊,我” 她有些弱小的声音让众人回头,青禾就站在冰棺前没有离开,她的手指在冰棺的边缘轻微地挪动了一下。 “师尊。”她叫熙魇为师尊,熙魇也没有反驳,静静地看着她。 “我想看看师尊在这里都做了什么。”青禾的目光很坚定。 “之前,师尊带我撕裂空间规则的时候,我发现了时间的绳线,我现在的实力做不到倒流时间,但是或许能恢复三日内的景象,至少知道师尊一个人在这里都做了些什么。”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空间规则,这他们倒是能理解,青冥徒手撕裂空间的景象所有人都见过,时间绳线是什么,是他们想的那种东西吗? 是的话,这孩子还是孩子吗?她是神吧。 青禾其实还有一点没有说,师尊在这里为这些人一定做了很多的事情,她可以悄无声息地做,但是这些人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师尊为他们做了什么。 熙魇看着那桀骜的女孩,一瞬间就像是看到了曾经那个为奴为婢的小丫头的影子,当初他没有能力,救不下她,才让青冥生生忍受
了三世的困难。 他忽然有些明白,青冥为什么收这个孩子为徒弟了,或许是本能,让她怜惜了曾几何时卑微如斯,但是仍然与命运抗争的自己。 “好。”熙魇答应,抱着两个孩子站在一边,静静地等待着。 青禾手指动了动,她在虚空捏着什么,然后似乎扯了下,那双小巧的手,像是在弹动琴弦一般。 众人看不见她在干吗,熙魇却十分清楚,她正在拨弄时间的轴线。 这种有违天地规则的事情做起来没有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