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本就听出来他语气里的算计,和不对劲,内心发笑,这些人当真是和三万年前的那些神祇一样,贪心不足啊。 她倒是没有多生气,就是觉得这些蠢家伙,有些不自量力。 这时,人群中响起一道声音,“对啊,当初我们前去兰地大陆寻你,你非但不见我们,还让那些妖兽将我们撵走了,这答应的人是你,反悔的也是你,现在到弄得我们里外不是人。” 说的人也是尹家的人,但是却没有和尹季坐在一起,他一出声,尹季就内心大呼不好,他这个二弟真是看不懂眼色,这么说话,不是添乱,帮倒忙吗? “二弟!” 尹季喊了她一声,颇带有些警告的意味。 尹家老二非但没有收敛,原本端坐的腿也翘了起来,担在他身前万诏的椅子上。 脚尖一点一点地,擦着万诏的发丝掠过去。 金诚正准备对他发难,万诏忽然抬手按住了他,起身,拉着金诚,站到了一边,一句话都没有说。 尹家老二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嘟囔了一句,“一个吃软饭的,装什么。” 似乎是自言自语,只是音量丝毫没有收敛,像是故意说着所有人听的。 他瞟了一眼青冥的方向,“青冥,别人怕你,我尹辉可不怕,你是神祇不错,可也不能如此肆意妄为,当初若是你遵守承诺,给我们每人契约一个幻兽,何至于魔族来袭的时候,伤亡如此惨重,若我说,沧澜阁如今这样,都是你的问题。” 空气里静谧得可怕,意言酌和祁傲天看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像是在看一具尸体。 尹辉完全没有感觉到异样,继续滔滔不迭,“我说你也别在这商讨什么战前事宜了,赶紧带我们去契约那些畜生,这要是魔族再次打来,有这些畜生在,关键时候,那可是多加了一条命啊,人族的未来可都在你的手里了。” “身为神祇,你应该为了人族做出点贡献啊,这还不懂?” 他继续睨着青冥,心里盘算着到底是要契约哪一个呢? “我说,尹风清那小子身边不是跟了一个神兽吗?他小小年纪,怎么能驾驭神兽呢,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创世神?呵,你可不能任人唯亲啊啊” 他不知死活的声音终于被打断了,是青冥干的。 青冥已经站直了身体,裙摆微扬,围帽边缘放肆地舞动着,以她为中心,强大的威压犹如实质一样荡漾出去。 所有的椅子都在一瞬间化成了罡粉,那些坐在椅子上等着看戏的人,一个个都狼狈的仰躺在地上,衣角凌乱,尊容消失。 仅有几人幸免,万诏身后的金诚握紧了拳头,狠狠向前挥舞了一下,“真特么解气啊!” 声音有些大,在慌乱的,惊呼声起伏的大殿里,有些明显。 “是挺解气,小丫头忍耐力真好,要是老朽,早打得他满地找牙了。” 金诚被这声音吓了一跳,猛然回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身后站了一位身穿灰色衣袍的老者。 那人花白的头发和胡须看着比青冥还要白,笑得欢乐,一口气没喘上来,憋得剧烈地咳嗽。 佝偻着腰,好像下一秒钟,肺子就要飞出来一样。 金诚看不过去了,抬手放在老者后背上,轻抚着,手里带了点灵力,给他顺气,“没事吧?老爷爷?” 少年人清朗的声音中带着些温柔,知不觉得流露出来,姣好的容貌白皙的面孔,有如此善意的行为,任谁看了都觉得顺眼,欢喜。 老者摆摆手,缓过来,“谢谢小友了!” 金诚大方地回道,“您客气!” 两人再次将目光转向青冥那里看好戏,旁边一直未曾出声的万诏,目光有些深邃地看了老者一眼,只停顿了一瞬间,就像是关心儿子的老父亲,不经意的一眼。 便也转向青冥那里。 就见青冥抬手,虚空一捏,那尹辉便被她提起,吊在半空中,挣扎着怒吼,“你放开我,无端端的发脾气,你知道我是谁吗?赶紧给我放开。” 青冥冷漠的开口,“你很有胆子,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么威胁吾了,上一个人是什么死法来着?” 她低头,似乎是在思索。 “哦,我想起来了,那人啊一下子就爆开,变成漫天的血花了呢!好看极了。” 她轻飘飘的话语一出,那些还在哀嚎的家伙们,都闭了嘴,他们不傻,不想变成血花。 刚刚被大力震地到飞出去的尹季挣扎得站起来,向前两步,“青冥,你不能杀了他,他是” 话没说完,再次被青冥掀飞了出去。 “我管他是谁!” 青冥真正生气的原因,倒不是这两人明里暗里地威胁她,而是这些人那龌龊的心思。 他们想要契约幻兽,竟然是为了拿来当肉垫,当挡箭牌,真是笑话。 只要她还在一天,这些人就永远都不要想。 手掌用力,尹辉的脖子便被无形的力量捏紧,脸色涨红,他的手臂在半空中胡乱地挥舞着,想要将困锁他的力量挥开。 手里凝聚着的风刃飞得满大殿都是,地上原本就狼狈的人,还没等爬起来,就被他的风刃擦着头皮飞过,一个个发冠掉落,光洁的头皮展露无遗。 霎时间,感觉大殿里的光线都亮了许多,熄灭两盏油灯,都不碍事。 金诚被万诏护在身后,探出头看着这滑稽的一面,笑得不行,趴在亲爹的肩膀上都快要抽搐了。 “爹,你说青冥要是忍不住笑了,是不是手就抖了,一不小心,给这家伙放了可咋办啊!” 万诏无奈地摇摇头,拉着他向门口移去,将唯一的逃生出路彻底封死,“这下你放心了?” 金诚点点头,“我爹真是英勇!” 他身后跟上来的灰袍老者听见这句话,
再次绷不住,狂笑不止。 三人像门神一样,守着门口。 高台上的祁傲天面瘫脸上看不出什么,但是握紧的拳头,出卖了他强忍的情绪,而另一边的意言酌早就背过身去,单手附在身后,另一只手抵在唇上轻咳,压抑到了嘴边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