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城沉默。
他不敢再待在这里，生怕虞晚又给他致命一击。
与佛子云浮传完音的暮渊正好和失魂落魄全无生念的何安城错身而过。
他无奈道：“你全说出来了？”
虞晚疲累地趴在桌上，轻轻应了一声：
“早知道就不接这个活了，没想到会如此棘手。”
说是这么说，可人都到了凡尘界，也无法传送离开。
若想活下来，还不是得对上古邪魔动手。
暮渊坐在她身边，揉按着虞晚的小脑瓜，心平气和道：
“只要你开口，我就能带着你离开。”
什么凡尘界，什么宣朝百姓，什么濯淮的，都与他们无关。
虞晚摇摇头：“我向此方天道讨了个条件，能让你和濯淮无视修真界天道的桎梏，以各自独立的身份飞升。”
“再说了，我与凡尘界间留有因果，无论如何都不能轻易离开。”
暮渊动作一顿。
他明白虞晚话里未尽的第三个理由：
上古邪魔已控制住此方天地，暮渊纵然能带着她逃离，也绝非轻而易举就能完成的。
做任何事情都得付出代价，逃离凡尘界也不例外。
暮渊沉默半晌，咽下代价不过是他身亡罢了，但能将虞晚安全送出凡尘界，他甘之如饴的话。
转而说起另一个轻松些的话题来调剂虞晚的心情：
“你可知晓拜入宗门时，为何不少人说师父几百年未收徒，可最小的徒弟濯淮却已几千岁？”
虞晚顿时来了兴趣，下巴磕在手臂上，两眼亮亮地望着暮渊。
暮渊视线贪婪地扫过虞晚的脸，继续说下去：
“我虽早早破壳，但沈琼白久久不愿收我为徒，只带着我到处找人打架。直到数百年前，我突破炼虚期化作人形，他实在没有理由糊弄，这才勉强把我收下。”
虞晚忍不住笑出声：
“你以前定然得罪过师父，这才让他百般看不顺眼。不过鲛人是蛋生的吗？”
她早有如此疑问，但妖兽对这些似乎很敏感，虞晚可不想被生气的濯淮戏弄。
暮渊摇摇头：“我也不知，但我的确是从蛋里孵出来的。”
两人交谈片刻后，心情轻松不少。
虞晚取出金色小册子，仔细询问一番能祸及修士的瘟疫的解药。
金色小册子胡乱飞了片刻，慢悠悠停在暮渊的头上，强行挤出几个金光灿灿的大字：
“修士有解，凡人无解。”
暮渊黑着脸拍下金色小册子：
“与其问它，不如翻阅云神宫里的古书。那位活着时，对丹药一道颇有研究，正道邪道魔道的丹药皆有妙法。”
“这些邪修引发瘟疫的药，不可能凭空生成，定然是借鉴古书上的法子，说不定古书之上，有丹方可救。”
虞晚也不想轻易就放弃。
上古邪魔靠时疫得来煞气血气壮大己身。
解决时疫于宣朝百姓，于削弱邪魔而言，都是有利无害。
她带着暮渊、红尘道人和何安城在云神宫内翻阅古书三四天，总算翻到类似的丹方。
濯淮样样皆通，暮渊自然也是如此。
不到三个时辰就依着丹方炼制出了丹药。
郡守夫人柳盼仙自愿当试药人。
半个月后，整个州郡里的百姓恢复。周围郡城的百姓纷纷求助。
一个月后，时疫就此消失在大宣朝。
其余天灾在朝堂竭力控制下，影响范围降到最低。
就在虞晚几人松了口气时，方信等几个邪修某天忽然身死，就连残魂都被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