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艰难道：“我不怪他，还得谢谢他救了我呢。”
小姑娘露齿一笑，笑容很是清丽：“我明天就跟金金说，让他送你离开。”
虞晚沉默：
“那你呢？”
小姑娘轻轻一笑，摸索着拉着虞晚的手，一步步走上高地。
她坐在一处台阶上，郑重道：“我不能再拖累金金了，爹娘爷奶因我而死，我……”
小姑娘顿了顿，咽下即将出口的哽咽，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又瞎又傻，不配让金金搭上一条命。”
虞晚没有回应，只静静听着很少见到生人的小姑娘絮絮叨叨说些以往的趣事。
就像在跟过去道别一样。
虞晚明知不能心软，可心底莫名有些难受。
她没有打断小姑娘的话，任由她继续说。
直到月亮即将落下，小姑娘慌张地擦去眼泪，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银色桂花，塞到虞晚手里：
“你拿好，躲起来，今日就要迎亲了，可不能让那坏蛋见着你。”
虞晚掂量着手中的银色桂花，迟疑问道：
“你是鲛人？”
不对吧。
她只听说过鲛人泣珠，可没听过鲛人泣桂花的。
虽说这银色桂花不简单，可看也看去，的确不是珍珠啊。
小姑娘连连摇头：
“我不是鲛人，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但金金说，我可能是月宫仙女。”
她略带骄傲地挺了挺胸脯：“他还说眼泪化的桂花于修炼有大用呢，我可厉害了……那坏蛋想娶我，也是因为这个。”
她说着说着，脸色黯淡下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推着虞晚下高地：
“等我走后，你再出来，切记。”
虞晚被推下一个台阶后，猛地抓着小姑娘的手，沉声道：“此事，鲛人皇不管的吗？”
濯淮怎么管理的北海之渊？
小姑娘懵懵懂懂：“什么鲛人皇？没听过。我们这儿最大的就是那个要强娶我的坏蛋。”
虞晚紧了紧手中的银色桂花，平静道：“我能帮你，但我有个条件。”
小姑娘愣了愣：“你说，只要不要我和金金的命，都行。”
虞晚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你以后会知道的。”
她隐隐有种感觉，今日不救眼前这位小姑娘，来日定会后悔。
举手之劳的事，虞晚不想后悔。
五个时辰后，不想亲眼看到月月被抓到金金强忍着难过，游上了望月台。
这个时候，月月早就被黑鲨派来的人抓走了。
是他太没用，不能履行死去的爹娘爷奶的嘱托，照顾好月月。
是他……
甫一上岸，金金瞬间睁大了双眼。
他哆嗦着嘴皮子，绕过无数条蹦跶不停的鱼，飞速蹿到月月身边。
金金紧张地打量着月月，没发现伤口后松了口气，轻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月月也傻了，她迟疑地按着直觉指着另一个方向：“你救回来的人，救了我。”
金金顺势望过去。
手执长剑的虞晚正在跟一条乌黑的鲨鱼搏斗。
金金：“……”
原来她不是说大话。
人也不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