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怎么长头发了？也不坐轮椅了……奇怪。”
虞晚道出当日若虚秘境时濯淮提及的原因，轻声道：“师父胸中定有成算。”
白榆摇摇头：“你入宗的时间太短，不知晓头发对师父的意义。”
“嗯？”
白榆顿了顿，开口道：
“师父曾遇一生死大劫，心魔顿生，得亏无妄寺的云师将他捡了回去，替他治好身上的伤，为他简单剃度后，留他在寺内渡过劫难。”
“于师父而言，头发是尘根，是烦恼丝，是心魔引……秃头无损他的俊美容貌，但头发一长，却是……”
白榆斟酌了半晌，徐徐开口：“凡尘可忘，心魔难渡。”
虞晚一愣，没想到沈琼白的光头有这么多讲究。
她眉头深深蹙起，神情隐含担忧：“那师父如今……”
斩心魔说来容易，但操作起来，却是难于登天。
无数大乘期的修士都不敢轻易斩去心魔，唯恐斩后又生，无穷无尽。
白榆缓缓摇头：“我也不知，但他或许有分寸。”
两人沉默间，木屋外倏地传来一声声尖锐的龙吟。
锦鲤当即化为橘衣女子，飞出木屋，飘然站在半空，遥遥望向极北雪域主峰。
虞晚和白榆慢了一拍，连忙跟上。
视野所及的尽头，一条洁白如玉的冰蛟正不停打滚，修长的龙身上不断渗出鲜血，沾染了主峰上的积雪和寒潭。
冰蛟的肉身力量强悍无比，只随意翻滚甩尾，就引得积雪翻滚滑落，一派地崩山摧之态。
橘衣女子焦急如焚，恨不得立即冲上主峰，却被白榆拉住。
“不可，它刚刚咽下龙血，还未彻底炼化，你现在过去，不仅帮不了它，还会让它分心。”
冰蛟吞服龙血前，定然将全身都提升到了最佳状态。
此时绝不能分心，否则一个不慎，就会造成大错。
橘衣女子含泪点头。
白榆叹了口气：“你若是心有不忍，不如去木屋里待着。”
不去看，不去听，也就不会心疼与难受。
橘衣女子语气执拗：“不，我要在这儿看着。”
白榆没有继续劝阻。
观摩半天后，冰蛟的叫声越来越虚弱，直至呜呜咽咽，声音渐消。
白榆修为更高，对突破有着不小的心得，解说道：“它正在凝聚气力，全身心投入炼化龙血。”
龙血刚刚入体内，疼痛感最为尖锐和剧烈，等身体习惯了这种疼痛感，再缓缓炼化，比不管不顾强行炼化来的更好。
冰蛟的身体对龙血的反应不会太过强烈，不会产生强烈的排斥。
甚至随着龙血的炼化，会逐渐提纯体内蛟血，助它更上一层楼。
虞晚抱着猫站在一边，眉头紧锁。
她给出的龙血已是自身存储的大半，也不知那滴龙血里蕴含的能量，够不够让冰蛟化龙。
在众人担忧的视线中，冰蛟矗立在主峰上，一动不动，任由漫天飘下的雪花覆盖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