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缂克制着洁癖，浅浅一笑：“任总你好。”
“你好，你好。顾总啊，你们沈总看着比你严肃啊，该不会也是个……纸上谈兵的吧？”任游说着扭头将后面半句话压低声音朝着顾昀问。
声音虽小，沈缂却全部听在耳里。
顾昀尴尬的脸上的笑都快要绷不住了。
他都能想得到，沈缂私下会怎么说他，肯定说他怎么会跟这种人合作。
不为什么，主要还是便宜啊。
那种严格执行5s管理的外资厂，虽然规矩好，服务好，对接人有素质，但是价格高啊，一件衣服的成本价，高出老任这边五块呢，一年划下来，得省多少钱。
沈缂只看了一眼顾昀，没多说什么，转移话题朝着任游问。
“不知，任总来我们公司，有什么事？”
“没什么，不是和那个小丫头打赌么？我来看看进度。你们那个设计师呢？有三十岁没有？听声音没有吧？”
任游四处张望着，最后目光落在走道尽头的设计室。
“该不会就在这里吧？”
任游自顾自地走上去，就要拉门。
顾昀赶紧拦上去：“诶，任总，我们设计师还在里面闭关呢，别急。等到好的时候，我会打电话给你的。我看你还是去休闲区坐坐。设计师估计还得几个小时呢。”
“不就是一件衣服么？要做这么久？”任游眼里露出不屑：“看来，结果很明显嘛。”
顾昀整个脸都黑了。
他这边死劲拦着，他这边自己死劲作死。
果然就听见沈缂冷着声音道：“任总，话不要说得太早，还是等我们设计师出来再说吧。”
“我厂子里的打样老师傅，最多一个小时，就能把衣服做出来了，你们这都半天了，结果还不明显么？还要等……”任游还想说什么，顾昀赶紧扯着他的胳膊，把他拽到了隔壁的休息室：“老大，我先带任总去喝茶，你忙你的。”
任游被顾昀一把按在了休息室的沙发里。
“你干嘛？”顾昀瞪了任游一眼。
“我干嘛？当然是看你们新来的这个沈总不爽了，以前我厂子给你们出样怎么没这么多事，怎么他一来，就这样那样的，一下是布料不对，一下是版型细节不对，这差一点，能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去了！没听过‘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么？怪不得以前你给我出的衣服就是比设计图丑，我还信了你的鬼话，我可告诉你，你要是还想做我们谓之华的生意，就改改你的态度！”顾昀也生气了声音一扬。
任游听得只眨眼：“什么？失之……什么谬……什么千里？说得我听不懂的话。你们不让我做，我还不想做了呢，除非那小丫头真的能照着设计图做出来。”
任游把脸撇过去。
少一个褶子衣服就不好看啦？扯呼呢。
分明就是设计师的问题。
顾昀看他这样子，又想起他机修工的出身。
跟他讲审美，也讲不通。
只能等着秦路把衣服做出来打他的脸。
顾昀站起身，招呼着人给他泡了一杯咖啡。
任游看着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险些‘噗’出来：“什么玩意儿，给我换一杯茶。”
顾昀的脸一冷。
任游瞧着不对，端着咖啡杯，乖乖服降：“行，行，就喝这个。”
两个小时过去。
隔壁设计室的门“咔嚓”一声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