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时不同往日,这礼物杨夫人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雄小九的语气显得强硬了一些。
杨含韵红唇动动,一颗心却是大沉。
她也是一个冰雪聪明的人,雄深渊今次如此强硬地让自己收下礼物,而且还是十分珍贵且阴煞宫主专用的穿云舟,这就说明,雄深渊肯定对自己志在必得。
尽管知道自身处境不妙,然而杨含韵却不能够逃、也不能够不收下这份厚礼。
因为,相公陆正毅如今已经落在了雄深渊的手里,是为人质。
只要她违拗了雄深渊,相公绝对性命不保。
相公对自己如此之好、如此爱着自己,她即使是死了,也要救相公。
想到这里,双目陡然变得坚决,一把拿过穿云舟,杨含韵怒喝道:“立即带我去见雄深渊。”
见她如此,雄小九微微一怔,然后似乎也明白了些什么,不敢再说,默默地在前面带路。
大门开启,进入花院,走过穿堂,行上一条长廊,步入后堂,这里的月花开得最多最美。
如今满心不豫的青娥,即使是面对自己最为喜欢的月花,也是无动于衷。
万花丛中,白光深处,有一座精舍。
门前,有一个人在站立等待。
正是雄深渊。
他眼见朝思暮想、几乎就要思念入魔的心上人杨含韵时隔多年,终于再度前来见自己,浑身只觉得热血沸腾、心动神摇、不住发颤。
雄小九远远见之,立即躬身道:“回禀叔公,杨……”
不待说完,雄深渊便立即挥手,一股狂风涌去,立即就将那个碍事的家伙给轰走了。
“杨……”
满心激动的男子只来得及说一个字。
女子便瞪着他,娇喝道:“雄深渊,我来了,你立即放了正毅和四方。”
沉默片刻,公淡淡地道:“杨姐姐,咱们俩已经有几十年不见了,如今再见,你的火气怎么还如此之大?”
母气气地道:“我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火气,你还不清楚吗?”
雄深渊双目陡然变得凌厉起来,沉声道:“先前黑白大战,陆正毅和陆游四方父子和我们黑盟大厮杀,最后由于真火宫的加入、使得黑盟对白盟反败为胜,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就杀了陆家父子了,便像杀死一空大师、三清道长、岳明那样,岂会留他们父子俩一命?另外,当时的局面,有真火宫作为援军的黑盟力量大涨,对白盟大杀特杀,陆游四方受到多个黑盟和真火宫的高手之围攻,已经重伤晕迷了,当时若无我,他早就被杀死了;陆正毅也休想能够逃出生天;我可以说是救了陆正毅和陆游四方父子俩,你既然还怪我?”
闻言,雌不由地脸上一红,看着他,道:“你说的为真?”
雄嘿道:“杨姐姐,自从咱们俩相识以来,我可有任何一件事情骗过你吗?”
杨含韵垂头寻思片刻,心中的怒气一下子消散了很多,低声道:“如此说来,我误会你了。雄大哥,你既然救了正毅和四方,那就放了他们吧!”
“呵!杨姐姐,你怎么如此?先前黑白二盟爆发激烈大战,黑盟尽管得真火宫相助打败了白盟、然而自身的损失也极为惨重,许多的黑盟中人可都亲眼看到吾抓住了陆家父子,他们俩可不是什么小猫小狗、乃是大鱼,一个是白盟巨头之一的天龙门掌门、一个是天龙门少主,身份均十分显赫,如果我放了他们父子,若是被其余黑盟之人知晓、尤其是被黑盟盟主云霄双儿知晓,予一定吃不了兜着走;毕竟,尽管我练成了阴煞功,可依然不是云霄双儿的对手,她已经将浊天魔功给、喯!不止是浊天魔功、那云霄双儿还找到了绝世神功地狱行/将之和浊天魔功一起给练至了顶尖境界。云霄双儿绝对不会让我无故地放走陆家父子,我若是敢随便放人,云霄双儿必定会亲自前来阴煞宫上门问罪,那……杨姐姐你可也得体谅我的苦衷才是。”
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几乎无懈可击。
杨含韵却是气气地看着他,忾道:“说这么多冠冕堂皇的话干什么?其实你之所以不肯放正毅父子,纯粹是诱我前来而已,不满足而的条件,绝不放人。嘿!你真的会怕黑盟、真的会怕云霄双儿?若真如此,乃就绝对不可能敢如此对予,毕竟我曾经是天宗之人、两个侄女是天宗的副司主、父亲是天宗的长老、师弟更是天宗的宗主呢!予如此对偶,不怕天宗前来找麻烦?天宗的实力可要在黑盟之上呢!”
闻言,雄深渊的双目不由地红了,双拳紧握,神情渐渐地有些儿疯狂,大吼道:“没错,我确实不怕,什么都不怕,别说是黑盟的云霄双儿、天宗的龙腾天地了,即使是亚神我都不怕了,为什么?因为含韵你!当年你离我而去、当年你要嫁给陆正毅、当年你险些儿杀我,这一切的一切,均让我痛苦得要发疯、欲自我了断,能够勉强忍耐几十年,已经是极限了、已经是极限了,啊!!!”
他疯狂怒吼,目眦尽裂,泪如雨下,双方配合,竟然变成了血泪。
望着,可怕至极。
她也不禁被吓得退后数步,心中则是微微内疚,双目滋润。
吼毕,犃蓦地两边扯开自己的衣襟,裸露胸膛,靠近心脏处,竟然有一道狰狞的剑痕。
若是再近一点,便要洞穿心脏了。
这心脏一毁,即使是以龙腾天地的道行都要死于非命,当时幸亏有及时将生生造化决给修炼到第十八重的夏清幽给他补心救命,然而当年的雄深渊绝无如此好的运气。
也就是说,当年的雄深渊差一点儿就要被剑伤心脏而死。
只是,这一剑到底是谁刺的呢?
雄深渊满脸苦涩,血泪止不住地流下,看着她,凄然道:“杨姐姐,你还记得这一剑吗?汝刺的!当年乃险些儿就要洞穿我的心脏、将吾给杀死了,每一次想起来,便会让余痛彻心肺,杨姐姐廼知道吗?”
杨含韵脸含愧疚,双目终于留下泪来,道:“当年我嫁给正毅,晚上你来抢亲,正毅不敌,身受重伤,而还要继续下杀手、欲图杀死正毅,迫不得已,我只能够出手和尔一战;当时我的道行虽然已经有了不小增涨,但是比雄深渊你依然不如,若之所以险些儿被某所杀,乃是因为遵守先前曾经许诺过的绝对不会为难伤害吾之约……我、我,唉!纵然是为了救正毅,然而终究对不起你,对不起先前对我的种种好,虽然本也回报了一些,但是终究不够……嗐!罢了、罢了,我还当年刺雄深渊你的那一剑,希望侬能够消气,放了正毅父子,如此我死也能够瞑目了。”
说罢,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剑,往自己的心窝刺去。
当年为救陆正毅而刺雄深渊一剑,尽管实在是迫不得已,然而杨含韵依然有意识地刺偏、没有取雄深渊的性命。
今次,她则是拿剑故意往自己的心窝捅,实则是心怀死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