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山大在心中狠狠地咒骂自己,责怪自己的愚蠢,竟然尝试这样的事情。他只能无奈地发出痛苦的呻吟,那声音中充满了懊恼与自责。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疲惫与无助,仿佛在黑暗中迷失了方向的旅人,找不到一丝希望的曙光。
“休息吧。今天你什么也不用做。”娜娜津夫人看到亚历山大紧张的情绪,心中满是心疼。她自然而然地忽略了他所有试图逞强的举动,温柔而迅速地让他舒服地重新躺回床上。她的动作轻柔而娴熟,仿佛在对待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
随后,娜娜津夫人展现出了她果断的一面。她迅速取消了亚历山大当天的所有约会,将他从繁忙的事务中彻底解脱出来。接着,她用一层又一层厚厚的毯子,将他紧紧地裹了起来,就像包裹一个婴儿一般。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与坚定,仿佛在向整个世界宣告,今天,亚历山大必须好好休息,谁也不能打扰他。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亚历山大仿佛陷入了一个漫长而又宁静的梦境之中。他大部分时间都静静地躺在房间里,沉沉地睡着。
在他的额头上,始终敷着一块冰凉的湿布,那湿布如同一片清凉的绿洲,为他滚烫的额头带来了一丝难得的慰藉。在这两天里,没有人来打扰他,他仿佛置身于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只有那无尽的宁静与黑暗陪伴着他。
那时的亚历山大,唯一需要做的事情,便是定期从沉睡中醒来。每当他醒来,便能看到娜娜津夫人那温柔而关切的面容。她会端来一碗像传统汤一样的粥,那粥里混合了各种当地的草药和药物,是他的私人医生精心调配的。
那粥的香气,在房间里弥漫开来,仿佛是一缕温暖的阳光,驱散了他身体里的寒意。亚历山大在娜娜津夫人的悉心照料下,缓缓喝下那碗粥,然后再次沉入梦乡。
其余的事情,几乎都由米兰达夫人指派给他的众多女仆和一大群随从保镖来打理。他真正需要自己做的事情,只有去洗手间。而在所有这些“仆人”中,始终陪伴在他身边,不离不弃的人,毫无疑问是娜娜津夫人。
尽管身边还有许多人,但这位王后却仿佛与亚历山大融为一体,全天候,每周七天,每天二十四小时地陪伴在他身旁。
娜娜津夫人的这些举动,如同平静湖面投入的巨石,激起了层层涟漪。不少宫女和男人,都投来了阴狠的目光,尤其是那些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人。在这个社会中,她的行为显然不适合一位已婚妇女。锡巴利亚社会严格奉行一夫一妻制,在许多人眼中,她与亚历山大之间这种公开示爱的行为,极其令人反感,仿佛是对社会道德规范的公然挑衅。
然而,到最后,他们谁也不敢对这两人有丝毫的怠慢。
因为他们深知自己的渺小,在这些大人物面前,他们根本无权评判。尤其是当这些大人物来自遥远的其他国家时,他们更是敬畏有加。大多数人只能将这一切归咎于文化差异,试图以此来解释他们无法理解的行为。
至于那些有资格发表评论的人,态度也各有不同。
米兰达夫人对这一切选择了视而不见,在她看来,这一切与她无关,她不想卷入这复杂的情感纠葛之中;帕提亚夫人的内心,对这种不道德的行为皱起了眉头,但很快她便发现,自己并没有站在道德制高点的资格,于是也很快开始假装这一切都很正常;而处于这一切中心的亚历山大,则以一种非常复杂的心情,面对整个情况。
一方面,他能真切地感受到娜娜津夫人对他的感情是真挚而热烈的。因为在他的认知中,有很多妻子并没有像娜娜津夫人一样,如此尽心尽力地照顾自己的丈夫。
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对他的关心与爱意。但这也让亚历山大的眉头紧紧皱起,他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不知道该如何回报这份深情。
他在心中不断思索,是否应该假装没有注意到娜娜津夫人的感情,试图维持现状呢?对于亚历山大来说,这似乎是最理想的情况。
因为这样一来,他可以尽情享受与已婚女王在一起的所有好处和乐趣,而无需承担任何不利的后果。当心情合适时,他们可以一起谈天说地,享受彼此的陪伴;当心情改变时,他们又可以轻松地分道扬镳,这让亚历山大在处理这段关系时,可以非常灵活自如。
然而,亚历山大也非常清楚,这是最不可能成功的。而令人惊讶的是,这不仅仅是因为这样的关系迟早会被暴露。
托勒密,娜娜津夫人的丈夫,早已清楚地表明了他对妻子的不在乎。所以,即使娜娜津夫人威胁要向国王泄露他们的婚外情,考虑到亚历山大的冷漠以及托勒密的态度,他相信自己最多只需支付一定的罚款,便可以平息此事。
这是因为据亚历山大所知,托勒密目前正深陷财务困境,负债累累。为了收买各贵族的忠诚,以及在严重的干旱和随后的战争之后恢复他的土地,他已经花费了大量的钱财。甚至已经有人就此事向亚历山大发出信件,巧妙地向他索要一笔“贷款”。
当然,亚历山大当时断然拒绝了这一请求。他以刚刚与提比亚斯进行了一场战争,需要数亿罗帕尔的人力和物力,而他剩下的一切都需要用于恢复饱受战争蹂躏的土地为借口,坚定地拒绝了对方。
然而,亚历山大心里明白,如果到了紧要关头,他完全可以很容易地提供这几千万罗帕尔,让托勒密原谅并忘记这件事。因此,事实上,亚历山大最大的反对竟然来自于娜娜津夫人本人。
娜娜津夫人已经明确表示,她想彻底脱离托勒密,而不是简单地满足于现状。而她想要实现这一目标的方式,似乎是与亚历山大生一个孩子。因为她深知,这是绝对万无一失的方法。如果她怀孕了,亚历山大安抚托勒密的方程式将完全改变。因为这不仅会破坏双方默契的“可享他人配偶但绝不生私生子”这一粗俗传统,更重要的是,如果生下来是个男孩,对托勒密的继承权也将构成严峻挑战。任何一个理智的人,都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亚历山大已经记不清,他曾多少次……
当然,以亚历山大的巨大地位和娜娜津夫人的绝对无能为力,他完全可以强行拒绝她的请求,并让她无论如何都要服从。但是,当他想到这个无辜的女士一生中遭受的苦难,心中便涌起一阵深深的愧疚。他觉得自己如果这样做,实在是太卑鄙了,不能利用她的感情,然后就这样无情地抛弃她。
所以,亚历山大虽然知道这可能会给自己带来灾祸,但面对娜娜津夫人的请求,他还是很难拒绝。他在心中不断地思索着:“我必须找到一个折衷方案。也许让她消失,或者给她一个新的身份。”
在亚历山大卧床修养的接下来两日时光里,尽管娜娜津夫人身负着沉重且繁杂的事务,但她却体悟到了一种超乎寻常,异乎寻常的快乐。
个中缘由极为浅显直白,只因她能够分分秒秒,时时刻刻地亲近她倾心深爱的那个男人。
她从未曾有过这般的设想,未曾料到自己能够如此完完全全地独占亚历山大。故而,即便他的病情令她满心忧虑,愁肠百结,但她也由衷地感恩这场疾病所造就的难得契机。
她得以常伴亚历山大左右,悉心周全地照料他所需的一切。不论是喂他进食,轻柔地为他擦拭身体,还是专注地为他那酸痛难耐的躯体进行舒缓按摩,她都暗自立下坚决的誓言,决不让她的男人感受到哪怕是一丝一毫的不适与痛楚。
从事这些事务时所衍生出的愉悦之感,强大到足以驱散她身心所承受的所有疲倦。即便众多男仆与女仆齐心协力,全力以赴,也难以企及她所展现出的那种极致水准。
在旁人的眼中,这位女士仿佛几乎没有片刻不在亚历山大的身旁保持着清醒与警觉。而这位高贵女士的勤勉之态与体贴入微的举止,令他们都深感震撼与惊诧。
倘若置身于那个医学发展迟缓滞后的时代,倘若亚历山大存在着倒下的可能,那么娜娜津夫人必定会不遗余力,倾尽全力地将这一可能性连根铲除,彻底消除。
而亚历山大则是以一种纷繁复杂的心境接纳了这一切,其内心可谓是五味杂陈,思绪纷乱如麻,苦苦思索着究竟该运用何种方式,才能最为妥帖,最为恰当得体地回报这份真挚深厚的善意。
他对于与她同床共枕之事并无担忧与顾虑,毕竟此种情形在阿达尼亚的贵族圈子里可谓是屡见不鲜,司空见惯。而且,考虑到他们之间那若即若离,疏淡疏远的关系,如果这意味着他能够凭借她获取更多充裕的资金,托勒密定然不会介意将娜娜津夫人出借给他。
他甚至为了更为细微琐碎的事情,便轻易地背叛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