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珞到这里,看着师父一袭白衣,风骨之中,有多了几丝高人之意,不觉对自己的师父又多了一丝钦佩之意。
小雨只觉得这老者乃是卫长吟,心中有几丝钦佩之意,殊不知江南那日湖上残曲,听得水中鱼静鸳鸯定的,便是卫长吟和离珞在那舟上,那奏琴的老者便是卫长吟,只是卫长吟名曲未成,只有半曲定鸳罢了。
那一曲,便是集卫长吟毕生琴艺大成所在,只是迟迟不得下半阙,也就没有命名那曲子罢了。
卫长吟总觉命名之‘定鸳曲’差了些意境,下半阙未成,亦不得其全名,也常常懊恼,不知何时能成此曲,以慰凭生了。
欲成此曲,必得一良辰,一美景,一意趣,一胸中豁达时,兴许能成。
成曲之时,又不知将来何年何月了。
言归正传。
且说孔阁原本不将离宗求医放在眼里,这时候出了这么个厉害的人物在此,还和自己对弈这么多局,亏得自己还把他当成离宗的一个棋艺厉害的长老罢了,殊不知竟然是琴痴卫长吟,心下多了几丝尊重的意味。
“卫老先生,这是鄙人自己炼制的丹药,能缓解你们体内的火毒,这一瓶药就赠送与您了。只是这规矩始终是规矩,您没能赢得了我,我还是不便出手救治你们,还请谅解。”孔阁恭敬的奉上一瓶丹药,言之凿凿,情理之中。
卫长吟听了他的话,摆手拒绝道:“昨日能得先生赐药,已经足矣,技不如人,我们甘拜下风,多礼便不受也罢,先生规矩不可破,我们自然遵从,你我都是江湖中人,并无怠慢,咱们后会有期。”
孔阁微微一笑,心道这琴痴倒还是个明事理之人,笑道:“既如此,老夫这就去备些薄酒,还请诸位草庐一叙,若老先生还欲下未完的几局棋,我定当恭候。”
卫长吟想了想离珞和秦霜之交,求医圣出手应该不在话下,于是叹道:“罢了罢了,老夫这本事可下不过你,我们认输了,另投他处求医也可。”
一侧小雨嗅了嗅手里梅花润香清肺,听了卫长吟的话,打住道:“且慢,卫师伯,这余下的几局棋,由晚辈待你和这位孔老先生下了如何?”
卫长吟不识小雨,疑惑道:“这位小友是?”
小雨拜道:“晚辈小雨,乃是珞珞的朋友,听闻贵派之事,听师父安排,特来此相助,见过前辈。”
“小友既然是来相助的,这里谢过了。”卫长吟不觉得眼前这个黄毛后生棋艺能下过自己,要是对上孔阁,只怕更是不敌了,大言相助之意,颇感吃力,便笑道:“孔先生棋艺精湛,便不下也罢了。”
小雨却在一侧无礼嘀咕道:“不不不,必须下,这天下哪有医者这番定规矩的,行医之人,当怀济世之心,便让晚辈会会这位孔神医也好。”
小雨言之意明了,显然是在说孔阁不怀仁义之心,枉为医者。
卫长吟和孔阁都是上了年纪高人,听了心下均是不悦。
没等卫长吟开口,孔阁先道:“哼,你这后生好不无理,老夫的规矩在这里十余年了,不赢棋不医,你有什么本事,竟然数落起老夫来了!”
卫长吟也道:“小友不得无礼,技不如人,便是技不如人,理亏在我们。”
小雨拿着手里那枝梅花,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回道:“什么理亏在我们,老先生此言差矣,医者仁心,见死不救者算什么医者,来来来,孔老先生是吧,我和你下过,要是你输了,还请改改你那破规矩!!”
孔阁闻言,越觉得这小子无礼,便沉声道:“呵呵,毛头小子,行,要是我输了,便改了我的规矩,要是你输了,你说,又该如何?”
小雨适才已经看了孔阁和卫长吟下棋,心中自有定数,知道孔阁的对弈本事不过是比墨韵山凌老伯厉害几分,可是对上自己,只怕他还差很多,更别说对上师父封弈了,于是笑呵呵道:“我若是输了,便从这里跪着出去,一辈子不上贵岛,老先生,你看如何?”
孔阁闻言,呵呵笑道:“你算什么东西?跪着出去,和我有什么关系?”
小雨闻言,也不恼怒,嘀咕道:“家师棋狂封弈,我若是输了,便是输了棋狂的名头,你看如何?”
“什么?你是棋狂的弟子?”卫长吟惊讶道。
“什么?你是他的徒弟?”孔阁亦然。
小雨摊开手,一脸无可奈何道:“晚生封弈二弟子小雨,见过两位。”
卫长吟闻言,心下默然,或许这小子真有本事和孔阁对弈,便不再多言,且看他二人如何。
孔阁和封弈一个德行,素喜弈道,几年了,只是没能再遇上封弈和他一战,如今见了小雨,心道这小子虽然无礼,既然是棋狂的弟子,倒有那臭家伙的几分脾气,于是笑道:
“既然你是那老家伙的弟子,我便应你一战,与你半个时辰观棋,这九局珍珑,只要你能赢我五局,便为你改了这治病先下棋的规矩,也无不可!!请观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