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阁起身,笑道:“那是自然,你们要试一试的话,便请移步吧。”
卫长吟站了起来,对着孔阁抱拳,回道:“在下和离宗主中毒,性命堪忧,还请先生继续赐教。”
孔阁看了看被扶着的离败,又瞅了瞅卫长吟,心下明了他们两人似乎是中了毒而来求医的,也不多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自己起身便往那布有九局珍珑的草棚走去。
竹林一侧,种的些许黄腊梅,处处白雪映着,梅香四溢。
草棚门上,一块朽木,上书经络阁。
几个年轻的剑客瞅了,心下犯嘀咕,这么一个破烂的草棚子,还取了个经络阁,不知道这四面无墙,只几根石柱子搭建的草棚子,哪里有‘阁楼’的模样,心道这老头儿当真奇怪得紧。
众人移步经络阁内。
九张石桌,无凳,三三而列,摆成了方形,九局珍珑依次摆在桌上石刻的棋盘上,黑白子分明干净,想来是常有人打理清洁。
而这经络‘山’中,只有这孔阁一人,打理这棋盘的不是他又能是何人?
孔阁像个看守菜园子的老农守着自己的菜园子一般,垂手站在草棚一侧,看着自己布下的九局珍珑,略有傲气,只是他的样子看上去是个农夫模样,略显几分滑稽之意。
“卫先生,我这九局珍珑,随你任选一局,我陪你对弈,只要你能破一局,我出手为你们救治一人,你且选吧。”孔阁淡淡说道。
卫长吟回道:“先生这九局珍珑,我两人中毒,那便要选两局棋,不知先生可同意否?”
孔阁微微笑道:“只要你想试试,每一局老夫都可以奉陪。只要你能赢得两局,我便为你二人治病。”
卫长吟闻言,回道:“那我就不客气了,且容我选出两局,再和孔先生下过。”
“请便。”孔阁回道。
几人站在草棚一侧,看着卫长吟一一观棋局。
卫长吟到了方阵中间,一局一局的观棋,随后问孔阁道:“不知道我是执黑还是执白?”
孔阁回道:“我用黑子,每一局已经是上百手,你只需执白落子先下即可。”
卫长吟问清楚了规矩,开始查看棋局。
一一看来。
一共九局珍珑,一局钓鱼势,一局落花势,一局凤翔势,一局卧龙势,一局囚虎势,一局八卦势,一局引溪沁湖势,一局垂云遮日势,一局雨打芭蕉势。
九局无一不是白劣黑优,黑棋如风过境卷苍云,白棋步步步步危机,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的意味。
卫长吟一一看过,时而皱眉,时而叹气,时而摆手,均觉着不能胜也,接连叹了三口气。
“难,难,难啊!”
孔阁站在一侧,笑道:“既然九局珍珑一一看过,卫先生你想从那一局开始?”
卫长吟心中有放弃之意,却又想到自己和离败身中不解之毒,逼得不能弃之,只得捡了刚好一百手的一局看上去最好破的‘落花势’那局珍珑,指着道:
“鄙人惭愧,便从这落花势起手,还请赐教。”
孔阁走到那落花势一局棋旁边,将手里的黑白两子的棋篓摆了,准备对弈。
落花势棋如落花,白子成一朵五叶花瓣的梅花,黑子如叶,坠花牵叶,花落叶不落,此落花之局。
卫长吟手里端着白子棋篓,捻了一子,看着这局落花势的棋局中间坠花梗端处落子下去,要想花不坠,自然固牢花柄,落此一子,便是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