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当年也不会一刀直接杀了额日敦巴日,也许可以想想该怎么糊弄过去。
毕竟不是王荛那种大嘴。
“史杠。”
张弘道想了一会之后,忽道:“由你来劝降郑鼎。”
史杠愣了愣,不由大喜。
“大帅放心,不过说服一乡巴佬。”
……
作为独镇一方的军民总管,郑鼎绝不是什么乡巴佬。
抛开实力不谈,他与史天泽、张柔一样,都是保护乡邻,致力恢复中原生机的汉臣。
他疏导汾水,溉民田千余顷,每逢灾年,他亲自进入民居,抚慰伤残,赈济粮草布匹。
总而言之,在郑家的治理下,沁阳一带渐渐在三十年间重新有了些许烟火气。
进入沁阳地界之后,沿官道而行,可看到路边成片的青绿色麦田。
张弘道看着这麦田,眼中泛起沉思之色。
前方远远地已能看到县城。
忽然,有马蹄声传来,不一会儿,两百余骑赶到,张弓列阵。
“来者何人?敢入我沁阳境内!”
史杠一听便冷笑了一声,自语道:“还‘来者何人’,明知故问。虚张声势的草包。”
他向张弘道一拱手,驱马上前。
“大唐奉天讨逆北伐军北路元帅张弘道,特来与郑鼎一见。”
对面的元兵虽拉着弓,却未放箭,容史杠到了近前。
他们显然早便知道来的是张弘道。
然而,阵列中却响起一声颇为诧异的呼唤。
“史三郎?!柔明兄?!”
那些骑兵们的阵型分开,一名将领策马而出。
史杠定眼看去,见此人不过十七八岁模样,一身鲜亮的盔甲,看着细皮嫩肉的。倒是确实有几分面熟。
“柔明兄可还记得小弟?郑制宜,字守志。你我在燕京时曾聚过五次。”
史杠这才想起来,惊讶于自己与郑制宜竟有聚过五次这么多,也难为对方记得清楚。
他惯是能应付这种场面,语气愈发傲慢。
“原来你已经回来了,原不是在忽必烈身边为质子吗?”
郑制宜一愣,因史杠直呼忽必烈之名而有些骇然。
史杠却已招了招手,轻笑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扶为兄下马?”
……
那边张弘道一行人犹驻马而立,远远看着这一幕。
“五郎。”沈开放下望筒,道:“史杠这般轻慢,无妨吗?”
“由他去张狂。若陈述利弊由郑家清醒地判断,反而要反复考虑、提诸多条件,倒不如让史杠拿气焰去压。”
张弘道面色深沉,末了,还补了一句。
“人对权势仰慕,有时能让他们盲从。”
沈开只觉高深莫测,不由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史杠才回来。
“那是郑鼎的儿子郑制宜,我主动与他说的,入城与郑鼎谈,如何?”
“郑制宜?因地制宜,倒是个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