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近来心情不好，眼睛里透着股阴寒之意。
尚文摇了摇头，道：“我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开平，见了史指挥使再谈。”
何玮自己也是这般判断的，闻言点了点头，但还是道：“怕的是李瑕军中那些火器。”
“还给他？”
它真正的意义在于，伯颜公开宣布自己成为真金一党。
他眼睛一瞪，露出了不可置信与惊恐不安的神色。
他虽站在那一动不动，脑子里却已是天人交战。
他将尚文请到一边，低声将此事说了。
史楫先是看了伯颜的奏书，其后向尚文问道：“此事，你怎么看？”
“如今有了伯颜丞相的支持，殿下可谓是胜券在握。”
“好是好。”
他与尚文终于说服了伯颜支持真金。
当然，事已至此，能做的选择已经不多了……
他在忽必烈的椅子前又加了一把椅子，坐在那看着，由刘秉忠主持。
史楫声音压得更低，道：“我是问，那道消息伱听到了吗？”
“现在唐军已经入寇，形势危急，请太子殿下应允联盟宋国，共克强敌，并派大将往山西，夺阿合马之权。”
尚文明白这意思，他是刘秉忠举荐的，由他出面，旁人会当是刘秉忠的意见，附和者更多，声势更大。
尚文点点头，道：“忙哥剌放出的那个假消息？”
“总管！”
“物件是死的，人是活的。大元只需要解决好储位的问题，国本一稳定，天下便稳定了。是故夫欲攘外者，必先安内。”
然而，转念一想，他又十分忧愁，问道：“那……那个消息？”
何玮眼中有了喜意。
“你是聪书记的学生，才能出众，该担重任。”史楫凑得近些，又道：“由你来劝进，可好？”
“请。”
因此，他的目光在地图上停留了一会儿，接连下了几道应战的命令之后，心思便回到了方才与何玮所议的话题上。
北面文人平时看不起宋国，真遇到了与宋国相似的问题，其实连说的话都引用了赵普的。
一瞬间，何玮失态了。
控鹰卫衙门中，史楫坐在那看着一封封情报，脸色愈发难看。
“荒谬，这是一个臣子能够说出来的话吗？！”
伯颜努力了很久，希望能暂缓真金与忙哥剌之间的皇位之争，让大元朝廷将主要的心力都放到眼前的战事上来，但他失望了。
显然，史楫没有把那道假消息告诉他们。
何玮一颗心这才落回肚子里。
……
脑中这念头一起，尚文就摁不下去了。
“指挥使，尚公回来了。
何玮问道：“伯颜丞相的奏折呢？是否要还给他？”
“意料之中，诸公早说过，伯颜必定会支持殿下。”
史楫道：“你若愿意升迁，剩下的事便交给我。”
那接下来只需要抵抗住唐军的攻势，那么，监国太子的威望就将如日中天，就连忙哥剌军中的各个万户千户也会转投过来。
次日，真金开了一场朝会。
之后再看向真金，只见这位年轻的监国太子脸色沉静，眼神平和，竟有种淡泊明志的感觉。
何玮送尚文出北城。
他没有明说，剩下的是指帮尚文打点升迁之事，还是另有所指。
“这是我的表态，请真金太子监国。”
伯颜无奈地一挥手，叹道：“不必多说了，尽快赶回去见殿下吧。”
过了一会，等尚文到了大堂，伯颜已经写好了一篇奏折，略略犹豫之后递给了尚文。
“史指挥使说，有可能是假的，陛下若无事，早便该归还了。有可能是忙哥剌放出的假消息。”
尚文更明白史楫的意思，问道：“指挥使要我怎么做？”
而朝会还在继续，终于，当刘秉忠接连处理完了几桩大事，尚文忽然站了出来。
“臣有本要奏。”
众人的目光纷纷向他看来。
尚文镇定了一下心神，道：“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臣认为太子只是监国还不够，当登基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