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回到身体里时，慕之明最开始感受到的是疼痛，他浑浑噩噩，脑袋发昏，四肢麻木，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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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感觉到自己是躺着的，却不知自己在哪，直到隐隐约约地听见父亲的叹息和母亲的哭泣，才猜测出自己应当是在燕国公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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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榻边时而喧闹时而安静，正当慕之明昏昏沉沉时，他感到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以不敢使劲但也不愿松开的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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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的手掌宽厚温暖，那般熟悉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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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之明恍惚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他孤苦伶仃从寒天雪地走到翻腾血水之上的桥前，也是这样温暖的手掌，牵起他的手，带他走回和煦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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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强忍着疼痛转头看去，对上顾赫炎布满血丝的眼睛，但其眸底深处是欣喜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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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顾赫炎的状态极差，多日饮食不妥加之身上有伤，就是铁打的躯体也熬不住，偏偏顾赫炎说什么也要守在慕之明榻边，谁劝都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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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温柔，怎么可能不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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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之明勉勉强强睁开眼，只觉得头晕目眩，他耳边响起连续不断的嗡鸣声以及不知是谁的喊叫：“少爷醒了，快，快去喊老爷夫人，还有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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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赫炎，你出牢狱了。”慕之明气息不稳，这句话才说完，眼泪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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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赫炎点点头，拭他眼角的泪，开口时，声音也在颤抖着：“皇上为我平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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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也是因此，慕之明一睁眼，就瞧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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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见旷世温柔，生生世世深藏其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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