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慕之明的话，傅诣眼眸深处闪过惊讶，他嗤笑：“什么都愿意做？”</p>
慕之明点点头。</p>
傅诣伸手，抬起慕之明的下巴，指腹摩挲着他的侧脸，从眼角至嘴角。</p>
离朱当真很像那个人。</p>
傅诣心想。</p>
年幼时更像，粉雕玉琢，皓腕凝霜，明眸善睐。</p>
那年凤仪宫还很热闹，冬日寒梅暗香疏影，琼芳随风坠，十一岁的他抱着只有五岁的傅济安在梅园里玩，傅济安调皮，抓起梅枝上的雪就往他衣领塞，还乐得咯咯直笑。</p>
慕离朱瞧见后，连忙过来替他撇去胸膛上的雪，还掐着傅济安的脸，笑道：“让你欺负诣哥哥。”</p>
是了，也像。</p>
那年他十六岁，不甘心唤她封号，偷偷喊她名字，却被太子听见，状告给皇上。</p>
皇上让宦者打了他二十个巴掌，并于烈日炎炎的午时在慈仁宫前跪三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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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她来，见自己衣襟湿透，询问过缘由后，同样掐着傅济安的脸，笑骂他：“小坏蛋，小坏蛋。”</p>
而今呢？</p>
傅诣看着慕之明的双眸，见其目光坚毅，即使是跪着，膝盖剧疼，神情依旧不卑不亢。</p>
傅诣嘴角扬起嘲讽的笑意。</p>
也难怪前世时，自己醉酒后会情不自禁地吻他，向他表明心意。</p>
山河万里，云水苍茫，这世间有漠漠雪光、粼粼湖光、幽幽烛光，</p>
她知道这件事后，疾步如飞地赶来，毫不犹豫地与他同跪。</p>
她说：“诣儿自幼由我抚养成长，他不知规矩，是我教导无方，当与他同罚。”</p>
那时候她的目光，与现在慕之明的目光如出一辙。</p>
傅诣走到栏杆旁的茶桌前跪坐下，提起红泥小火炉上的壶，将沸水倒入朱砂茶壶中，干瘪茶叶遇热水皆舒展，白雾腾起，茶香四溢。</p>
慕之明迟疑：“肃王殿下……”</p>
“嗯？”傅诣抬头微微笑道，“你想我怎么帮你？”</p>
可是终究，皆非月光。</p>
傅诣抚慕之明脸颊的手忽而往下握住其胳膊，傅诣弯腰，拉起慕之明：“离朱，你我情同手足，我帮你义不容辞，你不必这般央求，膝盖跪疼了吧，快坐下歇歇，饮杯君山银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