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司觉得浑身的血液在逆流,在渐渐冰封,她的后背挺直冰冷,甚至连回头的跟身后男人对峙的力气都没有。
男人的气息熟悉,是强大的攻击力,能轻而易举地将杭司拉回到在岛上的日子,窒息、操纵,明明几乎每一天都艳阳高照,却每一天都是逃无可逃的绝望。
良久杭司才找回声音,“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哪怕是陈凛亲口跟她说乔渊还活着,她还是心存侥幸,因为毕竟没见到乔渊本人。
乔渊低笑,修长的手指微曲,顺着她清冷的眉眼一路轻抚而下,“就这么希望我死?”
“前几天那伙人是你找的吧?”杭司觉得他手指微凉,她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乔渊沉笑,“跟你的几位朋友打打招呼,阿司,你身边出现了不该出现的人。”
“别招惹陆南深。”
男人落在她红唇的手指微微一滞,下一秒改成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扳了过来。
不明的光线里,杭司的目光就被迫与男人的视线相抵。这一瞬杭司只觉得窒息和阵阵头晕目眩。
乔渊,那张脸一如既往。
没有她原本想象中的损伤或者毁容。
俊美无铸,却又透着阴沉沉的偏执和沉凉。
如果不遇陆南深,杭司还从不知道这世上能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人,可也是因为陆南深,她才知道哪怕两个很相像的人也可以差别这么大。
乔渊的眼睛就是地狱里的业海,幽暗深邃,叫人不敢直视,如果一眼被他纠缠,他将会一并将你拖入业海,苦苦不得超生。
杭司不经意又想起了陆南深。
明朗清澈,有着少年感的纯粹和无辜,平日里看她时是柔和,恰似春风拂面。他跟她说,早晚都要走出牢笼的,别怕,我陪着你一起。
杭司差点忘了自己已是深陷泥潭,想孑然一身都难,用她的残破不堪来拉住宛若明月清风的他吗?到头来只会将他一并拽进黑暗而已。
终归是她妄想了。
尤其是乔渊的出现,这一刻她就知道,她的劫又回来了。
乔渊微微低头,似笑非笑地盯着她,“你喜欢他?”
杭司敛眸,“不喜欢。”
“看着我的眼睛说话。”乔渊的嗓音很轻,却叫人不寒而栗,与此同时捏着她下巴的手劲紧了紧。
下巴挺疼。
杭司忍着疼抬眼看他,一字一句告知,“我不喜欢他。”
乔渊笑了,俯脸下来状似温柔地轻吻她的唇角,下一秒张口似轻似重地啃咬,生生逼着她回应。
杭司被强大的窒息感裹挟着,想避又避不开,眼眶酸胀得很。搭放在身体两侧的手几番攥紧,可最后又不得不松开。
良久乔渊才放开她的唇,但还没抬头,薄唇微启,“你认为我会信?”
“你想干什么?”
乔渊呵笑,坚挺鼻翼轻贴她的长发,“你是我的,你的心有所属只能是我。”他挺直身体,手指顺着她的锁骨滑到她心口的位置,点了点,“一旦闯进去别人,我会连根拔起,哪怕将它挖出来也在所不惜。”
杭司现下就觉得心口已经在疼了,她知道乔渊的出现,从此平静日子就不再有了。
她缓缓抬脸,与他对视,一字一句问,“是司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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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麻烦您快点啊。”
方笙坐在车后座,焦急地催促。
在联系陆南深无果的情况下年柏宵带着方笙直奔酒店,两人拦了辆计程车,因为年柏宵没开车来学校。在两人认为计程车的速度绝对没问题,像是在北市开计程车的那都是老司机了,一听谁有个急事啥的可舍得踩油门了。
今晚这司机是个热心助人的主儿,奈何路况不给力,出学校范围进城区的路上就开堵,据说前方出车祸,车成长龙就慢慢往前挪动。好不容易过了堵点又遇各种红灯,等上了立交桥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拥堵体验。
司机都跟着叹气,“不是我不想快啊小姑娘,你也看见了,但凡能快点的地方我都是撒丫子给你跑的。”
方笙盯着师傅架在方向盘旁边的好几个手机,其中一个正开着导航,一条路线堵得都快发紫了,太阳穴就挑着疼。
这期间年柏宵打了一通电话出去,接电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目前在年氏取代许桐的简言,在得知他们即将赶往酒店找人后,简言说,“好,五分钟后答复您。”
年柏宵其实轻易不愿意去找简言,但作为他大哥亲自任命的最得力的特助,简言的能力还是不可小觑的,有些事年柏宵不方便露面处理的,简言轻而易举办到。
当然,简言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个“周扒皮”,就像半年前简言找到他,脸上挂着十分标准的笑容跟他说,“年小先生,围湖的项目正在招标,您看咱们整个招标团队需要个灵魂……”
不就是缺个精神支柱吗?年柏宵绝无二话的,一猛子扎进去就去做灵魂了。结果那个招标项目从筹备到调研到策划再到实施全是年柏宵亲力亲为,都不知道熬了多少个大夜,费了多少心血,光是咖啡估计都得是批发量了。
最后带着团队的人去竞标也得拉上他,简言还是那句话,“灵魂不能缺,否则团队不完整。”
行吧,也不差最后一哆嗦了。
成功拿下项目后,教练把他训得狗血淋头的,“差了02秒,年柏宵!这02秒你是怎么好意思差出来的?”
虽说是场拉练,但在教练眼里也是不容有差的,年柏宵都没好意思说自己在拉练过程里差点睡着。
他大哥是进去了不假,但他大哥进去了多久简言就折腾他多久,动不动就拿年氏利益来压他,每次来找他还弄“这世上离了你就完了”的死出。
围湖项目拿下后年氏不论是从声望还是从公司构架上看都实现了翻番,简言又开始美言忽悠,“年小先生,年氏的崛起离不开您的英勇决策。”
年柏宵觉得简言就是个笑面虎,所以今晚算是拉着简言还债。他跟简言说,“我一个朋友在酒店被扣了,在我赶到之前你帮我把情况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