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柏宵狐疑,“如果是声音的话,那除了你,其他人没受影响。”
杭司说,“就跟歃血哨的原理一样,会有影响,但影响的程度轻重不同。”
陆南深沉默不语,若有所思喝茶。
杭司等着他开口。
良久后他才说,“声音只是一方面,因为并不明显,我怀疑真要是有影响的话也是多方面的,我今晚还要确认一下。”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杭司算是多少了解陆南深,别看年纪轻轻,可做事相当严谨,势必要弄清楚来龙去脉之后才会告知,不像是现在很多年轻人,事情还没查清楚呢就先咋咋呼呼的。
所以杭司也没催促他,既然他说喷泉池那一片有问题,那肯定就是有问题了。
只是年柏宵太好奇了,“多方面影响什么意思?”
陆南深思量着,“声音、光线、温度或者气味……”
说到“气味”,他顿了顿,然后起身就往奇石那边去了。
什么人呢,说话不说全,年柏宵也起身跟上。
杭司坐在原位没动,慢悠悠嗑着干果喝着茶水。也不能说事不关己吧,毕竟自己也是受害者之一,可她相信陆南深,有他折腾,显着她什么事啊。
陆南深这次不是只奔着奇石来的,他将周围的情况也都观察了一遍,然后拿出手机拍了一圈。
年柏宵好奇地往他镜头前一挡,“拍什么呢?”
“还单身是吧?”陆南深手机固定没动,头一偏看着年柏宵,“拍你这张脸放在相亲墙上,保准热销。”
下一秒年柏宵撤回了脸。
拍完之后陆南深又回了遮阳伞下,杭司懒洋洋地靠在那,茶喝过半了。年柏宵没跟着回来,他接到了教练的电话,十有八九是跟集训有关。
伞下只剩陆南深和杭司俩人。
他朝着她一伸手,“胳膊。”
杭司笑,“干嘛?”
“看看。”
杭司抿唇,胳膊朝他一伸。她穿的长袖薄外套,他将她的衣袖往上一撸,一条白腻的胳膊,肌肤赛雪似的,哪怕在遮阳伞下都显得挺耀眼的。
“看另一条。”
杭司懒洋洋的,将另条胳膊往桌上一放。陆南深同样撸起袖子,这下看到的,白腻的胳膊上好几道疤痕。
陆南深盯着疤痕,盯着盯着总觉得不对劲,拇指轻轻一摩挲,杭司胳膊一缩,笑,“太痒了。”
“假的?”陆南深眸底隐隐含笑,刚刚初见疤痕时的愕然和紧张倏然不见。
杭司嗯了一声,“为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的吗?当初乔渊那么折磨我的时候我尚且都咬牙坚持呢,我就想着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陆南深安静地看着她。
“我惜命。”杭司轻描淡写地将颗花生扔嘴里,“从小就知道好死不如赖活的道理,其次呢,要有点钱。不需要大富大贵,能傍身能够用就行,这样也有安全感。”
她说着也不吃花生了,拍了拍沾在手上细碎的红色花生衣,然后端起没喝完的半杯茶泼在有伤疤的胳膊上,再抻了两张纸巾用力擦了胳膊。
上头的疤痕就不见了。
“就我这三脚猫的化妆功夫,都没敢让芸芸多看。”她抬眼看陆南深,笑问,“乍看还挺唬人的吧?”
不能细细端详,否则一下就能看出破绽来。不过像是这种伤疤,但凡有点共情力的人都不会仔细来看。
陆南深嗯了声,笑问她跟谁学的,怎么还学画伤疤?
“跟一个剧组化妆老师学的,我之前在剧组里帮过忙,闲着没事的时候跟着学上几笔。也不是专门学画伤疤,就是那两天老师一直在演员脸上画伤疤呢。”
杭司胳膊上的伤疤不见了,她满意一点头,将用过的纸巾攥团。“这里我能找到的材料有限,要不然还能逼真点。”
“你不是还在上学吗?”
杭司点头,“之前休学,现在补上,但是我得赚钱啊,要不然怎么养活自己。”她想了想,“就是只要不杀人放火不违法乱纪的,我什么活都能干。”
陆南深眉间渐渐凝重,看着她不说话。
“如果日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杭司冲着他微微一笑,脸漂亮得紧,眼里沾笑时犹若春上阳光,她补了句,“钱到位就行。”
陆南深嘴角微微上扬,朝前探身看着她,状似认真问,“那你会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