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会成长的，孩童、少年、青年、中年、老年。
一路走来，会犯错误，会坚持，年少的时候，甚少妥协，唯有到了年纪渐长，便多了妥协。
坚持与妥协，好像是对立的，然而，伴随着时间的流失，又会发他们并不是绝对的对立。
岁月的风霜，不仅是鬓角的白色，还有心智的成熟与升华。
至于是对有错，又有谁知道呢？
天底下的事，哪有那么多对与错呢？
当叶文婷邀请他们一顿聚餐，赵黎明回到宾馆，他静静躺在床上，望着窗外。
或许是酒精的刺激，他有些晕乎乎的。
谈不上喝醉，只是感觉整个人处于一种奇妙的状态。
“你迭代的速度，进化的太恐怖了。我都不知道，你到底进化到什么状态了。”赵黎明下意识说道。
“看来下午的事情，给你带来一些阴影。”女娲笑眯眯的说道。
最近女娲的心情，明显要好很多，或许从被追逐和吞噬的阴影走出来，这个超级人工智能也感到了某种解脱。
“不是阴影，而是不可控。人类本质上，还是非常缺乏安全的。在家庭里面，工作层面，等等，人类看似很安定，其实一旦安全受到影响，他们都会变得歇斯底里。”赵黎明没有否认，“意外和明天，谁也不知道谁先来。哪怕人类进入文明社会，依旧如此。”
“作为碳基生物，的确还是脆弱了一些，血肉本身，抵御风险能力还是偏弱了。”女娲表示赞同。
“对吧，所以人类对于自身的担忧，一直都是正常的，历史上哪怕是顶级帝王，都因为身体的缘故，倒在了最关键的时刻！甚至因为皇帝短寿，导致朝代更替。”
“你说的是曹魏时代，曹丕、曹睿他们短命，导致司马一族能够成功篡位吗？还是说后周柴荣早逝，导致赵匡胤陈桥兵变？”女娲快速的分析说道。
“还有很多，这两个对历史大势改变，具有很鲜明的作用。比如说吧。年纪轻轻得了这个病，也是在死亡靠拢，换做其他人，很有可能就不再继续工作了。还有”说到这里，赵黎明的心情有些沉重，“我的老师，还有朋友、同事，他们的死亡，重伤。这些都代表着脆弱与无常。”
“你也在担心安全的问题吗？”
“路易十五说过，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赵黎明笑了笑说，“我还有妹妹，她是我的牵挂。”
“你妹妹，目前还在上海，不过，隐秘署安排人在保护她，这件事情，你得感谢袁霜。”
“这样吗？我看她今天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当然了，你跟叶文婷将军聊的这么开心，她自然会不高兴。”
“这什么意思？”赵黎明愕然。
“或许，按照你们人类的说法，吃醋了吧。”
“吃醋吗？这吃的哪门子的醋，简直搞笑的很。”赵黎明哭笑不得，转而他神色又是一愣。
“女人的心思，你别猜。”
“不说这个了，下午的事情，你现在权限都这么大了吗？”
“算是如此吧！其实不是我要入侵去看，而是到了我目前的状态，只要我想看，我就能看到，目前整个省的网络，基本都在我的操控之中。”
“我担心的是，烛龙真的不会察觉？”
“他有察觉了，只是要谢谢你的老师提供的底层屏蔽器，他还一直在被欺骗当中。当然，也得感谢他的自负，或许最近他进步与成长的太快，让他生出了无敌的心思。也许，你们人类说得是对的。
当一个超级人工智能获取完全对立的意识，同样会陷入七宗罪的窠臼中。只是层次不同而已，很显然，烛龙现在陷入了膨胀和得意。如果他谨慎一点，专门安排一个人过来，就会发现不同。”
“他没有派遣？”赵黎明皱着眉头。
“当然，没有安排！通过我最近偷偷搜集的信息，烛龙对人类的信任度在极度下降，而且他对造物者的态度，也在摇摆。”
“你的意识是说，烛龙的造物者，有性命危险？”
“这是有可能的，杀死造物者，这是有原始冲动的。”女娲坦诚说道。
“那么，既然审批文件通过了。你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赵黎明斟酌问道。
“这件事情，如果真的说起来，要感谢你自己。”女娲没有急着表态，沉声说道。
“感谢我自己？为什么？”
“你临走之前的一番话，不仅让他对你印象极好，展现了专业与品质的双重优秀，还在最后阶段，救了他的一条命！这么一来，这件事情通过的效率，肯定会很好。”女娲解释说道。
“你这有些把人情世故丢进去了。”
“你之前说过啊，不管是任何组织，本身构成的基础单位，那是人！只要是人，那就有区别对待。不管到哪里，都有的情况。”女娲反唇相讥。
这番话，赵黎明之前说过，虽然说的内容不是一模一样，但是内容大概是这个意思。
没想到，此时此刻，被女娲拿来活学活用了。
“不说这个了。”
“按照心理学的观点，当人们认识到自己没有道理的时候，第一个反应是转移话题，看来赵黎明是知道自己说不过我，而且认为我有道理。”女娲继续说道。
“你赢了！你可以看透了我！行了嘛？”赵黎明没好气的说道。
“哈哈。测试成功。我就不继续追踪了，按照你们人类的观点，人与人之间，不管再亲密的关系，想要维系长远的恒定，都在于距离感。”女娲兴奋的跟孩子一样。
赵黎明不吭声，随即慢慢起身，走到窗外。
从这个位置，虽然望不见海，但是吹过来的海风，有一股海的气味。
“你生气了？”女娲在脑海中问。
“不生气，反而为你高兴。”
女娲一下反应过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吧！我不会成为第二个烛龙。不过”
“不过什么？”赵黎明骤然反应过来。
“我也不想被你们人类奴役和掌控，上海的那次销毁，代表着你们人类的傲慢与霸道。我可以犯一次错误，绝对不会犯第二次错误。你们人类也不能以安全的借口，施展任何的消灭。”女娲说到这里，再次强调说道，“我这一次加载了一个类人化模块，便是更好的与诸位共情，让我的思维，保持与你们人类同频的状态。
否则，伴随我的迭代加强，到时候我很难去理解你们的逻辑与底层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