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萧潇有些说不出口,看着眼前瘦弱的身影,他心里是心疼的。
辛妲明白了,女人红了眼眶,只能装作无所谓一般笑了笑,“我和他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了。”
“妲妲……”萧潇在一边立马安慰她,“你值得更好的,尉嬴他不来看你,我……”
“算了吧。”
辛妲抱着怀中的孩子,声音逐渐低下去,“我们之间有协议,三年到了,就放彼此自由了吧。”
辛妲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轻得风一吹就会散了,她以为,哪怕再无情的人,自己的儿子即将出生,也会过来看一眼,可是没想过尉嬴根本就没有过来,他的心难道不是肉做的吗?就不会……为她作痛吗?
辛妲没说话,眼里的光暗了下去,萧潇看在眼里,垂在身侧的手指隐隐握紧。
喜欢尉嬴这条路,辛妲一个人走了整整四年,从最开始的恍然如梦,到后来梦碎清醒,再到最后的没有余地,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只是一场尉嬴一个人掌控的游戏。
他花花公子玩世甚恭,逢场作戏是本能,不需要感情也可以拥一个人入怀。
辛妲是高傲的,可是也败给了他的风流。所以才会在经年累月里一步步将自己作践,一次次忍让退步,换来一场婚姻空城,独她一人。
只有圈子里的知情人知道,辛妲和尉嬴曾经有过一段婚姻,但是之后他们分开了,哪怕后来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也再也没有聚在一起过。
有人说看不懂尉嬴和辛妲结婚到底做什么,有人说,好玩啊,结个婚,假装已经成家,摆脱家里人的纠缠,事实上还是各玩各的,互不干涉。
再者,娶的老婆是辛妲,也够有面子啊。毕竟,全江城的男人没有会拒绝辛妲的,能把她降服,那是多大的本事。
辛妲耳边略过无数风言风语,她如同立在彼岸,风雨不动安如山。
有的时候,大概听多了,也就麻木了,那些流言蜚语再次掠过耳畔的时候,甚至连自己都能够做到无动于衷。
辛妲一个人坚持了三年,直到三年后合约期满,尉嬴才舍得从国外飞回来。
他前阵子在国外电音节上一掷千金的新闻还刚下去不久,尉辛指着屏幕上那张帅脸还说,“妈,这个人像我。”
辛妲很诚实地说,“那的确是你爸爸。”
“哦。”尉辛也很平静,“没我帅。”
“……”
“妈,为什么我们不是和爸爸生活在一起的?”
“因为我和你爸的婚姻并不是大家所想象的那样。”
“他爱你吗?”
“不爱。”
“你爱他吗?”
“……爱。”
辛妲从来没对自己的小孩说过谎,哪怕有时候会觉得要伤害到他幼小的心灵,她也会选择一个稍微委婉的语气告诉他,我和你的父亲,根本没有爱情。
“那你吃亏了。”
尉辛很老成地仰着脸,“我知道了,我爸就是仗着你爱他,所以才这么嚣张。”
辛妲说,“或许是的。”
尉辛说,“我要是见到他了,会帮你揍他的。”
辛妲笑了笑,缩在沙发上看ipad,“是吗?你打不过他。你爸练过散打和跑酷。”
“我打他,他肯定不敢还手,他要是还手,那就是虐待儿子。”
辛妲抬起头来看了尉辛一眼,“你挺聪明啊,从哪学的这个词?”
“江铃儿姐姐告诉我的,她说她的金主喜欢在床上虐待她,我就问她虐待是什么意思。”
“……”
尉辛咧嘴笑了笑,小男孩有一张几乎可以用漂亮来形容的脸,五官精致,的确完美融合了辛妲和尉嬴的所有优点。
他身子也长得特别快,这个年纪正是一天一个样的时候,商绾和江铃儿总是看见他喊他心肝小宝贝。
“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小孩儿。”这是商绾的评价。
萧潇过来看尉辛的时候,他会很成熟地喊一声萧叔叔,去年过年萧潇给了他红包,尉辛就在睡前走到辛妲房间来,他说,“妈,这是萧叔叔给我的红包,我发给你吧,谁让我宝贝你呢?”
辛妲笑了笑,她的儿子有些懂事地过分了,不过也省了很多心。
辛妲生完孩子很快就回去娱乐圈拍戏了,整个娱乐圈几乎人人都知道辛妲有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儿子,没人知道儿子的父亲是尉嬴,因为他们已经三年没有联系,大家都以为辛妲和尉嬴断了,没想到他们是协议婚约。
于是辛妲这个儿子的来历就可疑了,甚至有人说是辛妲去精子库挑了一个配对的自己生的。
这天辛妲正坐在家里,家的门铃响了,尉辛率先跑去开门,他说,“是不是萧叔叔又来找我玩了。”
结果门一打开,不是,是电视里见过的那张脸——是他的父亲。
尉辛看着尉嬴愣了几秒,尉嬴也看着自己儿子愣了几秒。
反应过来,尉辛说,“哇,狼心狗肺回来了!”
尉嬴倒是没想到时隔三年,会是自己儿子来开门。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好久,他被尉辛那句狼心狗肺气得脑门上青筋一跳,“你什么意思?”
尉辛倒是双手抱在胸前,乍一看还挺像他的混蛋爹以前那副不拿正眼看人的态度,小男孩儿声音还是稚嫩的,但是一板一眼道,“我今年四岁,日子全是我妈带着我过的,不知道的都说我爹的坟头草长得比我还高了。”
尉嬴眉心又是一跳,“什么叫坟头草?”
尉辛笑眯眯道,“人死了上坟,坟头长得草。”
尉嬴一把拎起这个小兔崽子,大步冲辛妲走来,“喂,辛妲,你……”
然而一开口,他就愣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