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眉知道严迹这是在通过讽刺自己曲子拉得难听,来让自己心里不舒服。
毕竟贬低一个人的爱好是最直观的,让人觉得受辱的事情。
所以,她亲手献上自己的尊严,端到严迹面前。
踩碎它,如果能换你一丝愉悦。
那么我,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她笑得灿烂,随后对着严迹说,“是呢,以后我得好好练练,练到你满意为止。”
严迹大爷似的拉着脸把剩下一点点东西塞进了嘴巴里,最后账单一结——当着叶眉的面,给那服务态度不咋地的女服务员两千元小费。
拿着小费,女服务员脸上的表情就跟开了朵花似的,完事还挑衅一般看了叶眉一眼。
啧啧摇头,这女人长得再漂亮,也不过如此嘛。
叶眉当做没看见,维持着完美的笑容跟着严迹往外走,回到家的时候严迹脾气还是那么臭。
习惯了伏低做小,叶眉就过去哄他,“我做了什么事惹你不高兴了呀?”
严迹按着她后脑勺,把她的脸压下来,随后亲了一口叶眉,“我看你挺享受被人注视的。”
“说不享受的都是假话。”
叶眉没否认,“我很喜欢被人注视的。”
顿了顿,女人伸出舌头舔了舔唇,“尤其是男人。”
混蛋!
严迹顿时感觉自己喉结上下动了动,就像渴了三天没喝水的人一样,哑得不像话。
他一个翻身就将叶眉压在了沙发上,随后双手撑在她脸颊两侧,以极为亲昵的姿势问她,“你很需要男人吗?”
不是心里装着洪洋这个挚爱吗?为什么总要表现出这样一幅骚浪贱的样子?
“你这样,谁会相信你爱着洪洋?”严迹像是恨铁不成钢一样,说完就亲她。
他觉得从叶眉嘴巴里说出来的东西太假了,这女人似乎随时随地都可以编造无数个谎言。
哪怕被人戳穿也不害怕,因为下一秒她就能再编一个新的出来。
叶眉摇摇头,“没人会相信的。”
没人会相信从她嘴巴里说出来的话,她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得到的……自然也不会是真心。
那么,一辈子活在谎言和欺骗里面,也没有所谓了。
夜幕逐渐降临,叶眉被严迹抱住,感觉自己在身不由己地下坠,意识尽头她曾不自觉地伸出手,没有开灯的屋子里只是一片漆黑。
那手到半空又猝然垂落。
像是什么都没有握住。
周六,约好了带着叶眉去洪洋房子那里拿行李。
严迹特意开了个宽敞的商务车,他知道叶眉东西估计不少,小车装不下。
叶眉知道这场惨烈的修罗场是怎么也少不了的,一路上拼命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结果到了那里,发现有个女人站在那边,一直指挥着别人从家里把东西往外丢,一边双手抱在胸前,“统统给我丢了!这个女人碰过的家具都丢了!”
叶眉愣了愣,见到地上被摔碎的化妆品护肤品,一时之间呆住了。
这房子一直以来是洪洋买了和她两个人住的,洪洋的老婆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何况……她为什么能打开门?钥匙只有洪洋和她有。
严迹看了一眼叶眉发白的脸色,大概就猜到了什么,随后皱着眉上前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呦?”
洪洋的老婆一看见叶眉,就蹬鼻子上脸,就差一巴掌直接往她脸上呼,“你这个贱人!你还有脸回来!这房子是你的吗!把你的东西通通丢出去!”
说话声音不小,周围路过的邻居纷纷朝着这里看。
叶眉没说话,蹲了下去,捡起几件没坏的物品,攥在掌心里,盯着它们出神。
那表情似乎是被欺负惨了。
洪洋的妻子最见不得这种破坏她家庭的小三还敢在她面前扮演委屈角色,恨不得现在就让叶眉去死,于是过去抓着叶眉的头发往地上拽,“你怎么还有脸回来!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你抢走我老公——他要跟我离婚!他要跟我离婚你知道嘛!”
叶眉的心狠狠哆嗦了一下,错愕地抬头,那一巴掌便迎面而来,刺痛让她灵魂都震了震。
从来没被人扇过耳光……
叶眉的脸很快便肿了起来,洪洋的妻子不肯撒手,使劲拽了她,比上一次找人打她的时候的力道还要狠,叶眉不吭声,任由她在那里对她拳打脚踢,像是发泄着自己最后的恨意。
到了后来,洪洋的妻子像是拿她根本没办法,女人松开她的手,捂着脸坐在了地上,哭喊声一声接一声传来,“你要我怎么办啊……叶眉,你怎么做得出这种事情啊……你要我怎么办啊!我根本离不开他,离开他我就要死了!”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洪洋要为了这个女人和她离婚!是她做得不够好吗?她这个妻子到底是哪里做错了,老天爷要这么惩罚她!
她把洪洋看做自己的命,她那么爱洪洋——为什么,还会有别的女人来把洪洋抢走?
叶眉听见她的哭喊,绝望地闭上眼睛。
报应啊,快点来吧。
哪怕此时此刻降下一道雷直接劈在她身上,让她皮开肉绽鲜血淋漓——都好过此时此刻听着洪洋妻子在这里撕心裂肺地哭喊。
她作孽,她真的作孽。
她十恶不赦罪无可恕,她活该被洪洋被严迹玩弄于股掌之间。
叶眉也被洪洋的妻子推搡之下披头散发,衣服凌乱,她靠着墙壁,像是喘不过气似的,抓住了领口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