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意浓在夜场里混习惯了,自然不在乎那些颜面,她这会儿对着夏恩星恨铁不成钢地说,“那陆沧夜对你这么差劲,我是你,早就一把刀子把她捅死了!”
夏恩星回神,听了以后捂着嘴笑,“你果然敢爱敢恨啊。”
“其实……跟敢爱敢恨也搭不上边。”
童意浓的声音低了下去,她看向夏恩星,轻轻叹了口气说,“只是因为我没什么拥有的东西,所以……也不怕失去什么。”
反正一无所有,豁出去也没关系。
夏恩星看着童意浓,不知为何居然有点心疼她,明明她不认识夏家人,却还愿意冒着陌生的风险替自己做这么多。
女人想了想尝试开口说,“意浓,其实你出手帮我,我已经很感动了,我和安茉莉做不到的事情,你替我俩做到了,别妄自菲薄好吗。”
童意浓浓浓的睫毛颤了颤,她抽了口气,“呵呵,我才不会因为你这些好话感动呢,我看你笑话来的。你瞧瞧你,在男人身上吃了这么多苦头,现在这批人还来蹬鼻子上脸,我都替你感到不值!”
“确实不值。”
夏恩星笑着说了一句,“不过刚才陆沧夜有来找我,被我轰出去了。”
“这才对。”
童意浓像个过来人,对着夏恩星进行了孜孜不倦的教诲,“我告诉你,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你不要想着他会对你道歉或者内疚,男人的良心不会痛的。”
夏恩星听见这个,先是恍惚了一下,后知后觉地自嘲道,“还真没说错,像陆沧夜那样的男人……到底有良心吗?”
陆沧夜他就是最典型的精致利己主义者,他自私,冷酷,甚至有才华有头脑这些能力都掩盖不了他身上精致又冷漠的虚伪,也许刚才陆沧夜说的就是真心话。
他从来不觉得对不起她,更不会对她道歉。
夏恩星深呼吸一口气,抬起了自己的手,因为手臂被撞伤了,导致她胳膊上也缠着厚厚的纱布,不过没有骨折,倒是可以自由活动一下,她举起手臂像是挥了几拳似的,对童意浓说,“等下次伤好了再看见他,我指定要打几拳在他那张该死欠扁的脸上!”
安茉莉就怕夏恩星恢复了记忆心软,如今看来夏恩星好像并没有要原谅陆沧夜的意思,她这才喘了口气,“你都想起来了,那……对陆沧夜还有爱意吗?”
“爱?”
夏恩星听见什么笑话似的,反问安茉莉,“我还能把爱再傻乎乎地送给他吗?茉莉,如果我这么做了,那就说明,我夏恩星这几年吃的苦受的委屈,都是活该,根本不值得同情。”
安茉莉听见她红着眼睛笑着吧这些话说出来的时候,还有些心痛。
夏恩星怎么会毫无爱意呢?可对明知道这些爱意掏出去,根本得不到回应,为什么还要再作践自己呢。
陆沧夜,你曾经拥有过我那么多毫无保留又不知死活的爱意,也……够了吧。
夏恩星用另一只没受伤得手揉揉眼睛,撑起笑容说道,“好了,不聊这些事情了,陆沧夜以后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我记忆恢复了,我也不会回头求复合。”
“我看应该是他来求复合。”
童意浓翻了个白眼,不屑地说,“也不知道他牛哪了,不就是那张脸帅了一点吗!”
“就是就是!”一直没说话的夏流光这会看着气氛缓和了,就开始起哄,“妈咪,我回头去给你找男朋友去!我重金求爹!”
重金求爹这几个字让几个女人都开怀大笑,夏恩星的脸上也总算有了由衷的笑容。
夏恩星住院的第三天,安德鲁·修提着大包小包从病房门口走进来了。
他走进来的表情还有些犹豫,头一次从他们这种高高在上的男人脸上看见犹豫,夏恩星好笑地坐在病床上看着他,问了一句,“你这是什么表情?”
修走上前,深呼吸好久把东西放在了夏恩星面前,“你那天喝酒回去出车祸,我很自责。”
看着修的态度,夏恩星自然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人家态度这么好,她也不必把他当仇敌,于是伸手接过了修的礼物,“怎么了,我出事又不是因为你,你这么愧疚干什么?”
“往前几日,有次喝酒老陆和你起冲突,我在边上围观。”
修说起这个,眼神还有点飘忽,好像对于他们这类男人来说,承认错误是一件相当难以启齿的事情,他道,“我当时是想看看你的态度的,但是这也进而导致了你陷入孤立无援的状态,我想当初如果我站出来帮你,那么你日后喝酒指不定会喊我去接送你,这么一来你就不会出车祸了。”
夏恩星认真看了他许久,弄明白修这并不是在耍什么小花招以后,才叹了口气说,“你这就是有些过于多虑了,不过谢谢你,愿意来看我。”
“你和老陆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修见到夏恩星不排斥自己,修心里也舒了一口气,“我最近刚知道老陆破相了,额头好像缝了三针,问他怎么伤的也不说,我想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人敢对陆沧夜动手吧?所以我想到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