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离轻轻挑了挑秀眉:“小时候也怕,后来不怕了。”
“而且褚枫师兄的虫子看起来都很奇特,我倒是好奇更多一些。”
说着,阮离又盯着那芪虫看了半晌,问:“它能帮人清理体内的毒素,可时间久了它自己不会被毒素侵蚀吗?”
“恰恰相反,它吸纳的毒素越多,就会越强。”
褚枫道。
阮离的眼睛又瞪圆了些,由衷道:“好厉害!”
褚枫将那芪虫又放回苗疆盅里,而后对着阮离说:“这芪虫很难寻,我这么多年也只找到这一只,等以后再寻到,就赠予师妹。”
阮离一听,下意识的摇了摇头:“算了吧师兄,我也就瞧个热闹,这虫子如此金贵,我再养死了岂不可惜?”
闻言,褚枫眼中漫上了些笑意。
他始终用一块黑色的口布遮住下半容颜,阮离确实好奇,但也没问。
她心中有顾忌,怕会得到不好的答案,戳碰他人的痛处。
不过褚枫师兄的桃花眼很好看,高兴的时候总会从眼底漫上笑意,让他人能看见他的情绪。
两人脚程不算快,四日之后在华西县分开。
褚枫师兄接了一个虫灾的任务,于他来说倒是信手拈来。
临分开时,师兄给了自己一只小小的萤虫,若自己遇到危险,就能感知到她的位置。
这般贴心的照拂,让阮离感动不已。
不过这一路倒也平静,阮离半路买了辆马车,想着可以返程的时候用。
这日晌午,马车慢悠悠的进了甸梁都。
她径自在外面驱着马,车厢内窝着一只鸡。
芳泽的声音突然响起:“上次回来竟然没发现,这甸梁都的灵气倒是挺醇厚的。”
阮离一边驾车一边应:“可能跟地理位置有关系吧,甸梁都四面环山,山外驻有十余个宗门,六大宗之一的神隐门也在其中。”
阮家很多与她同龄的孩子为了躲避被送去天归派试炼的命运,早早的就被父母送去其他宗门了,阮离略有耳闻。
倒不是所有大家族的孩子都是如此,其实大部分人还是最向往天归派的,也从小以此为目标不停地努力着。
只是阮家那最有天赋的天才少年阮玉的不幸遭遇让这些人对天归派望而却步,生怕自己的孩子会重蹈覆辙,甚至更惨。
正想着,阮离突然勒停了马车。
侧目,一处避人的窄巷中,三五个少年正将一白衣少年围困起来,为首的那人表情轻蔑,不时的用言语侮辱对方,手上也不老实的跟着推搡。
阮离六感敏锐,虽离的远,但隐约能听见一些。
而之所以为此事驻足,是因为那被侮辱欺凌的白衣少年不是旁人,而是曾经甸梁都的天之骄子——阮玉。
她的表哥,那个孤傲如梅、不可一世的天道宠儿!
可惜,只是曾经。
不堪入耳的词汇接连跳跃入耳,阮玉低头沉默,不发一语,一如他曾经那般惜字如金。
只不过往日惜字如金会让人觉得他桀骜入世。
而如今,傲骨不复存在,只剩可悲的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