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死相,肯定是被妖修吸了魂魄了!”
“孙夫人的院子不是每晚都要燃上百根蜡烛吗?怎的其他院子都没事,反倒是她出事了?”
“不知道啊,可怜了三少爷,这刚刚拜入天归派,娘就死了!”
“孙夫人母凭子贵,小人得志!她院子里的下人都遭了她不少毒打,我看是活该!”
“嘘!你怎么什么话都敢说,若被听见你自己去受罚,可别拖累我们!”
“就是……”
阮恒跪在院中,他娘亲的尸体就这样横在他的身前。
阮离和木槿阳站在他身后,这个时候言语尽显无力,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伴。
不多时,阮自雄、阮自淳和秦氏闻讯而来,见到院中那死相难看的尸体均是一惊。
“呕——”
秦氏看了一眼便是胃里翻涌,转头止不住的干呕出声。
“这是怎么回事?”
作为阮家家主,阮自雄还算镇定,当即询问出声。
可阮恒却只是抬头,面无表情的将目光落在阮自淳的身上。
他的眼神里再无平日里看向父亲时的神采,只剩空洞。
阮自淳神色复杂,不知内心在想什么,只是面对儿子的凝视,他一时哑口,竟也忘了主动安抚。
“我求过你,让你将我娘安置进内院,你为何不肯?”
阮恒低喃出声,语气满是凄寒。
“是规矩,对,你说是规矩……”
说着,阮恒流着泪低笑起来:“妾室生来低贱,庶子生来低贱。所以我娘进不得内院,所以我只能被丢进稽灵山拿命去为我们母子博个出路。”
“而今我入了天归派,成为人人羡慕的第一宗门内室弟子,大伯父说我是阮家骄傲,爹说对我寄予厚望!”
“可即便如此,你们竟也不愿为我庇护我娘一时。”
阮恒声泪俱下,却并未歇斯底里,心中唯剩丧母之痛和对阮家满满的失望。
一丫鬟装扮的人此时挤过人群来到秦氏身前低语片刻。
秦氏凝眉,后来到阮自雄身侧道:“家主,孙夫人院子里的蜡烛,昨夜只燃了不到一半,应该是被人故意吹熄的的。”
“今早下人在偏院的井中捞出一具丫鬟尸体,经辨认,是孙夫人贴身的婢女翠儿。”
“想来……这场悲剧是人为导致。”
阮自雄自是不会因为家中死个妾就难过悲伤,更何况也不是自己的妾。
但因其是阮恒的娘,还是得做做样子。
只见他上前,故作和蔼的开口:“孩子,伯父知你难过,可事已至此已是无力回天了。”
“你放心,伯父一定会命人厚葬你娘,再请高人做场法事,保佑你娘早登极乐。”
说着,便要吩咐人将尸体抬走。
而阮恒却突然态度冷硬的开口:“不劳烦大伯父了,我娘是妾,怎可风光下葬,这不合规矩!”
话落,他抬眼看向阮自淳,眼中神色凉薄冰冷,再无一丝感情可言。
阮自淳别过头去,没有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