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远都还是我的妻子。”床上，传来虚弱的声音。
宁嗣音惊异看去，他不知何时已经醒来，苍白的脸上却带着无比温柔的笑意。
她连忙抽回手，深吸一口气，拧眉道：“你醒了！”
楚锦渊淡淡一笑，凝视着她的脸庞：“从你进来我就醒了，我听得出你的脚步声。”
闻言她讶异看向他。
这就是天下第一刺客的厉害之处吗？
哪怕是身受重伤昏迷，但只要有人靠近还是会警觉醒来。
“如今，你是楚锦渊还是冷面狐？”她冷冷问着，见他平安醒来后，心中对他欺瞒自己的怒意才渐渐涌上心头。
“我只有一个身份。”
宁嗣音疑惑。
他分外郑重：“你的夫君。”
宁嗣音握紧拳头：“竟还能嘴贫，看来也是好了。”
说罢，她起身欲走。
他连忙抓住她的手。
“嘶！”
她连忙回头，眸中掩不住紧张：“别乱动！可是扯着伤口了！”
此刻他却如孩童一般，双眸纯粹：“别走。”
宁嗣音无奈坐下，直视他的双眼：“你好好歇息。”
他静静看着她，嘴角挂着笑意。
宁嗣音疑惑：“你一直盯着我干嘛？”
“好看。”
“你莫不是伤到脑子了？”宁嗣音狐疑地说着。
楚锦渊舒了一口气，道：“终于可以，摘下面具与你相见。嗣音，原谅我，并非我有意欺瞒，其实好几次我都想对你坦白，可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
宁嗣音沉默着，她信他所言。
“我是天下人畏怕的刺客，双手沾满鲜血，仇家无数。”他眸色渐沉，“若是可以，我倒宁愿你永远看不见面具之下这张脸。”
“我不怕你，也不怕你的仇家。”宁嗣音郑重说着，目光看向窗外明媚的蓝天，缓缓道，“我欠了你许多条命，我可以用我的命来还。”
楚锦渊闻言脸上露出些许难受：“天下人的命我皆可以取，唯你，我定会护你一世平安。”
宁嗣音看向他：“你为何要对我这么好？”
“因为心悦，从很久很久以前，便心悦。”
房中寂静了下来，彼此呼吸轻微，似都担心会打破此刻的美好。
宁嗣音躲开目光，直言道：“从嫁给你的那一刻开始，我的目标便是楚家的家产。”
“没关系都给你。”
她讶异：“你是嫡长子，这偌大的家产都该是你的，你就愿意拱手让人？”
他道：“我们何须分彼此。”说罢，脸上笑容渐渐褪去，眸中染上一抹寒意，继续道，“况且，楚皓轩与云氏的命，我也要定了。”
宁嗣音诧异。
他缓缓道：“五岁那年，我亲眼看见娘惨死在刺客长剑之下。”
宁嗣音沉默着听他说出这些他从不曾提起的过往。
“那刺客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师傅，华南子。那年，娘带着我前去寺庙烧香，路遇刺客，她为了保护我，拼死抱住刺客的腿。我看见，娘受了十几剑，却始终不肯放手。我本是逃走了，但刺客追上了我。我哭着跪下，说要拜他为师。刺客，都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说我可以给他比幕后指使者更多的银子，只要他放过我，收我为徒。或许他也没有想到，一个小娃娃亲眼看见娘亲惨死后还能认贼作父。而我亦是告诉他，我要拜他为师，然后有朝一日超过他，再手刃他替娘亲报仇。他觉得十分有趣，于是放了我，并收我为徒。拜师以后，师傅虽从不肯透露当年指使他杀害娘亲之人，但我多年调查，终于得知，那人正是云氏！”
宁嗣音听完这个故事，亦是浑身一阵寒战。
一个五岁孩童，认贼作父。多年以后，又亲手弑师。
而他这么多年，明明武艺高强，却一直蛰伏在仇人身边。
“你为何，不直接杀了云氏替你娘报仇？”宁嗣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