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我有资格嫌弃你?当初是谁嫌我脏来着?”
安可可闭上眼,没再说话,嘴角勾出一抹嘲讽。
不知在嘲讽谁。
很快就到了医院,她昏昏沉沉地被男人抱着,脑子已经快烧糊涂了。
然后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这个梦境光怪陆离,一会儿是她小时候,一会儿是她和沈垣在一起的日子,一会儿是成娇,一会儿又是傅九州……还有许许多多看不清长相的人,到最后都变成了一座座高大的仿佛山岳般的身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她站在他们面前,渺小得仿佛一粒尘埃。
逐渐地,她被这人墙封锁了起来,困在了一团黑暗之中。
无论她怎么叫喊,她都逃不出去,也发不出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场景一变,那些可怕的人墙消失了。
恐惧也消失了。
她在梦里满世界地找水,却怎么了找不着。
突然,有沁甜的水流进了口腔里,她贪婪地吸吮着,耳边传来傅九州沙哑的声音。
“慢点喝,不要着急……”
安可可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还在医院里。
她此时正半躺在男人怀里,喝着他递到嘴边的水。
她大口大口地喝完半杯水,口中和心里那种饥渴的感觉终于才消失。
肚子却咕咕叫了起来。
傅九州将她放平,声音温柔得不像话:“饿了?我让人送饭过来。想吃什么?”
安可可:“粥。”
她头没那么晕了,但就是身上没力气,仿佛被人抽空了血,四肢都软绵绵的。
傅九州出去打了个电话,不多时便回来了。
安可可这才发现,他眼下青黑一片,一看就是没睡好,下巴上也长满了胡茬。
“我……昏睡了多久?”
她声音低哑,才多说了几个字,就开始咳嗽起来。
她身体一向很好,已经不记得上次生病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她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病来如山倒。
傅九州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在她床畔坐下,直勾勾地盯着她,那眼神灼热的让人不敢直视:“三天。”
安可可一愣:“什么?”
“你昏睡了足足三天!”傅九州加重了语气,随即扯了扯嘴角,“你可真是快把我吓死了。”
安可可心说,难怪自己浑身没力气。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今天几号?”
傅九州:“21号。怎么了?”
安可可一听,当即就要下床:“我还有事,得先出院。”
刚有所动作,就被男人强硬的按在了床上。
“不管什么事,先把身体养好。”
安可可推开他的手,“木老师今天生日,我必须得去!”
傅九州却分毫不让:“你怎么去?这副样子过去,你是给你庆生呢还是打算吓死别人?难道你想让你老师好好的一个生日,却要为你的身体担心?”
安可可挣扎的力气瞬间就小了。
傅九州安抚道:“给她打个电话说一声,等你身体养好了,我陪你一起上门去赔个礼。”
安可可只好先躺下来。
傅九州揉了揉眉心,正好有电话打进来,他起身走出去。
安可可望着他的背影,才意识到他身上还穿着那天来时的衣服,整个人憔悴不堪。
她有刹那间的冲动,很想问问他,为了成娇,能做戏做到这种程度,究竟值得不值得?
可她还是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