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傅九州了,就是他此时此刻,都想给她几巴掌!
傅九州大概早就猜到了这一点,所以提都没提钥匙的事。
上方,沈垣白着脸站在围栏处,从这里往下看,能清楚地看着急速上涨的水位,能看见徐天和安可可已经快要淹没的身体。
而傅九州在黑暗冰冷的海水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唐宁看见他,疯了一样冲过来撕扯他,把他往下面推:“你不是安可可的老公吗!你下去救她!救不上来你就跟她一起死!”“
沈垣仿佛感觉不到她的撕扯,只死死盯着下方,双手抓紧栏杆扶手,好几次似乎想要冲上去,好几次都迟疑了。
唐宁已经崩溃,眼睁睁看着海水将下面三人淹没……
“哥……哥哥!你回来吧!”
徐天撑着一口气,终于在快要窒息的时候,那缠着安可可的力道一松,他急忙抓住栏杆旁边的铁链,飞快地往上爬!
下一刻,傅九州冒出水面,将安可可托住。
等两人好不容易爬到了崖上,翻滚的潮水瞬间追平至脚踝!
大雨还在下。
傅九州的脸在车灯下惨白如纸!
他飞快地把安可可抱进车里,一边吩咐徐天开车,从头到尾,都没有多看沈垣和唐宁一眼。
车里温度不算高,但傅九州一进来,还是打了个寒颤。
他身上已经冷得没有知觉了,然而却极其冷静地将安可可入在后座上,给她做心肺复苏的急救。
徐天从没这么紧张过。
他甚至生怕自己握着方向盘的手打滑,死死握紧方向盘,一面翻出手机让医院同事赶来急救。
暴雨倾盆的夜里,黑色的车如同闪电一般掠过荒凉的车道。
车里,此时只剩下傅九州为安可可做急救的动静。
徐天从没见过傅九州这番模样,一双眼遍布血丝,铁青着脸,那么冷静又仿佛极度紧张,双眼死死盯着身下那人的反应。
仿佛那是什么不可失去的珍宝。
让他处在极度的恐慌之中。
看着极其荒谬。
倘若傅九州只是不想让唐宁闹出人命,他断不会是这种模样。
但那安可可,跟才几天?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安可可终于一口水咳出来,傅九州赶紧将她的头偏向一边,以免她被呛到。
安可可肚子里的水好不容易吐干净,人虽然有了呼吸,便却没有醒过来。
徐天正想站在专业的角度上安慰两句,下一刻,自家这从来不将旁人放在心上的好友,此时紧紧抓着安可可的手,脸上神情是极度惊惧过后的苍白。
他浑身都在颤抖,像最后怕,又像是庆幸。
“没事了,没事了啊。”
不知道是在安慰谁。
看着他自己列需要安慰。
徐天憋了一路,终于在安可可被送入急救室之后,才忍不住看向自己这好友。
“你就这么稀罕她?”
差点把他们两人的命搭进去!
这就算了,车里那一幕,怎么看都不简单!
傅九州脸色依旧苍白如纸,他大概是也是呛了水,虚握着拳头抵在唇边咳嗽了两声。
就在徐天以为他不会搭理自己的时候,却听见他哑声道:“老子守了她十年,你说稀罕不稀罕?”
徐天可谓是惊悚的瞪过去,后者盯着手术室,血丝遍布的双眸里,没有一丝玩笑。
有的只是从未示人的偏执和疯狂。
徐天:“……”
半晌,他道:“你竟是个痴情种,真是人不可貌相。”
傅九州对此不置可否。
很快,沈垣赶了过来。
他浑身湿透,亦是满身狼狈。
然而不等他靠近,傅九州已经赶到的下属便将他挡在走廊里。
沈垣怒道:“傅九州,你什么意思?!”
傅九州看着他的眼神仿佛在看着一个死人,“从今往后,她跟你彻底没关系了。你们沈家人再敢碰她一下无论好坏,我保证,”一字一顿,字字如刀:
“会让沈家从淮江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