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英将他让进屋。灯光下，黄健的鼻梁上裂开了一道血口子。
“呀，你怎么啦？”
“天气不好，出了车祸，几辆汽车相撞。我这点伤，算是好的，有几个抬到医院去了。”
华英取出医药箱：“先消毒，以免破伤风。”
黄健乖乖地坐入沙发一角，华英单腿跪在他身旁，用棉签蘸上碘酒，在伤口处抹了抹。
黄健嘶了一口气。
“疼吗？你不会连皮皮都不如吧？”华英拿出一只创可贴，撕开包装纸，吹了吹伤口。
黄健眨了眨眼睛，心中忽然痒痒的。
华英将创口贴按在鼻梁上。屁股忽然被托住，被一双大手分开两腿，跨坐在了黄健的腿上。
“你，你干什么？”
黄健直视着她的眼睛，声音低沉温柔：“我累了，很想有个家。”
华英两手撑住他的肩膀，单膝跪在沙发上，从他的身体上移下来，红着脸说：“我去给你煮面。”
肉丝泡蛋青菜叶煮成一锅粘稠的汤，添入碗中。再另起锅，白水煮清面，面熟，夹入汤中。
黄健靠在冰箱上，双臂抱胸，用闲闲的口气说道：“你是在质疑我和陈旭然的关系，还是在质疑我的人品？我身处其中，认识有局限。今天，我把我们在美国发生的事说出来，你来判断。”
“第一眼，我的确把你看成了她。我也以为，今生今世，我只喜欢陈旭然一人。到美国之后，我和她同居一个屋檐下，但是只要稍稍亲近，我就有一种负罪感。我去看心理医生，医生说，我的妈妈严厉专横，小时候的我渴求一位温柔的妈妈，陈旭然恰好填补了我的内心缺失。”
“但是，我错将这种依恋当作爱情，给予自己和陈旭然以希望。父母的反对，让我们俩越发坚定，待到真正在一起，我才发现我错了。我向陈旭然坦陈真实感受，她非常伤心。有一天晚上跑出去，被两个黑人强奸了……”
华英的心一颤，手里的筷子发抖，面条没夹住，滑到地面。她赶紧转身找扫帚，将面条扒拉进撮箕。
黄健继续说：“后来，她怀孕了，自己跑到医院做了手术。这件事，她一直没告诉我，直到医生打电话通知她复查身体，我才知道。”
“别说了！”华英打断他，端着面碗送到餐厅的桌上。
黄健坐下吃面。
华英岔开话题：“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你是我老婆，你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华英手指大门：“你是1601的业主？”
黄健抽出纸巾，擦嘴，站起身，伸手拍拍她的头顶：“傻瓜，现在才想明白？”
端碗到厨房去洗，华英跟在身后，愤愤不平：“黄蔓芝把我给骗了？”
“你买到这么好的房子，还说是骗？你应该感谢她，不对，感谢我！”
华英伸出手，在他背上捶了一拳。
黄健直起腰，转身看她，眼神似有火苗跳跃：“华英，你别惹我！”
“干嘛凶巴巴，偏要惹，你还能吃了我？”华英又举粉拳，在他胸膛上捶了一下。
黄健嘴角上翘，不慌不忙，扯过墙上的毛巾擦干手。再抬头，眼神有些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