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秦晓舒给你爷爷打电话，你爷爷接了一次，但语气很不耐烦，说找他没用，得去找医生。”
“秦晓舒说孩子没呼吸了，医生不肯救了。可你爷爷只说了一句……”
杜沁兰拧了拧眉，按着当年听到的通话内容，一字不差地复述出来，“我们这个孩子本来就不应该出生，死了也好。”
时至今日，杜沁兰每每想起那晚的秦晓舒，都觉得像是自己曾经做过的一场噩梦。
那晚风大雨大，秦晓舒抱着孩子尸体瘫坐在医院走廊里，哭得撕心裂肺，哭到没有眼泪还在不停地哀嚎。
那声音伴着风雨声回荡在走廊里，凄厉至极。
“不！不可能！”
秦嫣拍案而起，这声响猛地将杜沁兰从回忆中拽了出来。
“我爷爷……我爷爷怎么可能跟刚毕业的女大学生……”
秦嫣直觉得难以启齿，“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他明明很爱我奶奶的……”
在秦嫣还小的时候，就常听秦老爷子回忆他和夫人的往事，那眼里的深情骗不了。
再者，那可是她从小就敬重的爷爷啊！
现在告诉她，秦老爷子曾经和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大学生在一起过，还生了个儿子！
最终还把秦晓舒逼到边境，死在路上！
这样的故事，让她怎么接受？
“你看一下秦晓舒的照片，你就会明白了。”
杜沁兰将手机送到秦嫣跟前，看着她渐渐苍白的脸色，多少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但，话都说到这份上，也没有回头路走了。
秦嫣看向手机，屏幕上的秦晓舒站在秦氏珠宝的台阶山，相片定格时，风正好扬起她的长发。
女孩眉眼如画，笑意嫣然，处处透着青春张扬的气息。
秦嫣脑海里突然冒出来另一张熟悉的脸，下意识地抢过手机，放大秦晓舒的脸。
杜沁兰轻声开口，“你也看出来了？当年的秦晓舒有几分像已故多年的老夫人。这一点，我也是后来才发现的。”
杜沁兰成为国画艺术家后，见过不少豪门圈的人，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老夫人曾经的好友，见过一次老夫人年轻时候的照片。
那时候，她才恍然大悟。
秦老爷子大抵是思妻过度，才会跟秦晓舒有了那么一段过去。
而秦嫣此时也有了同样的想法，只是打心底里不愿意去承认，爷爷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很长一段时间，秦嫣抓着手机，一声不吭。
杜沁兰也清楚，一时间要秦嫣消化这段往事，实在是太难了。
房内一片安静，只剩下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最后，秦嫣什么也没说，放下手机后离开了包厢。
丢了魂魄的秦嫣并没有发现，在她走出长廊时，季可瑶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季可瑶看着秦嫣的背影，饶有兴趣地挑了下细眉，看秦嫣那表情，应该是在杜沁兰跟前碰了一鼻子灰。
既然杜沁兰不是秦嫣那边的人，那她的机会就更大一些了！
季可瑶暗喜，随即踩着高跟鞋，步伐轻快地迈向杜沁兰的包厢。
敲门后，得到杜沁兰的应允。
季可瑶推开门，笑吟吟地看着杜沁兰，“杜老师，我是言瑶珠宝的季可瑶，不知道您现在方不方便跟我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