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张敬修的体内传出巨大的轰鸣声,浑身毛孔有鲜血渗透出来,炽烈的血气,令周围的气温,陡然上升一大截。
周清迅速来到张敬修身边,取出金针,眨眼功夫,金针便插在张敬修各大要穴上。
毛孔不再流血,体内的轰鸣缓缓止歇。
“失败了。”张敬修长叹一声。
周清皱着眉头。
张敬修的筋骨都在筑造熔炉时,破碎不少。
周清仔细询问张敬修突破时的感受,张敬修缓缓作答。周清良久之后,才道:“应该不是心境修为和气血不足的问题,突破时烈火焚身,导致血气乱窜,看来是阴阳调和的问题。”
张敬修点头,“看来还是得回太和山,炼化大松树的阴煞之气。”
他当初指点周清寻找纯阴之地修炼,中和自身阳气;没想到多年后的今日,他突破熔炉时,遇到了和周清当年一样的问题。
其实,他以为自己年纪大了,本身阳气比不得少年人,可是突破时,身上的阳火比他想象中旺盛不知多少。
周清一针见血地开口,“其实是道兄体质的问题,你一口纯阳童子之气,修炼了一甲子以上,又修炼了火卦功法,终于在铸造气血熔炉时,出现了问题。也可以说,你的肉身好似一个丹炉,承受不了如此炽烈的阳刚血气,反而成为你失败的原因。”
张敬修失败,自不是气血不足的缘故,反而是气血太足,阳气旺盛,而肉身的淬炼承受不住。
炼化大松树的阴气,一方面可以降低他气血的阳气,另一方面则是以阴煞对他的肉身进行一定程度的淬炼。
好比炼钢,以此增加肉身的韧性。
福松在旁听到两人交流,松了口气,“原来张老道你是气血太强才失败了,我就说过,刚过易折,水满则溢。你还是对道经理解太粗浅了。”
福松摇头晃脑,他气血根基不高,阳气没有张老头那样炽烈,看来反而是他铸造气血熔炉时的优势。
真是造化弄人啊。
周清:“师兄,张道兄的水好歹装满了。你这一桶水,一半都没装到,连铸造熔炉最低的要求都达不到呢。”
“清之,你怎么能这样说为兄。难道不是为兄的进步空间还很大?”福松一脸正气。
周清:“…”
张敬修笑了笑,又问周清:“你打算什么时候铸就道炉?”
周清洒然一笑:“便在今天吧。”
张敬修不禁惊诧,因为他刚刚失败,周清居然选择在这时候突破,难道都没有因为他失败,心里对铸造道炉产生阴影。
周清看出他的疑惑,又解释道:“我不是铸造道炉有什么难度,而是一直在思考,如何铸造得更好。好比修房子,我这地基已经夯实好,只差添砖加瓦,但是最终造出什么样的房子,则是看我这个泥瓦匠的本事了。”
他参悟八卦图像,正是汲取知识,好设计出自己八卦道炉的图案。
周清略作调整,便在景阳洞府开始破关,由张敬修、福松、昴日来守护。
没多久,周清的血液如江河滚滚,奔流而出。
虽然是突破至修道人筑基这样重要的天关,从而铸就道炉,问鼎大道。周清的心,依旧平静。
这是水到渠成的事。
他一路来,从五禽戏开始,到心火雷,各种丹药、天材地宝服用不知凡几,更在海潮中,悟出圣心诀,将自身所学归于一统。
铸就道炉,重要的难关,早已被他一一迈过去。
过去一段时间参悟的八幅图像的诀要,霎时间如水流一样淌过心头。
铸就道炉的前路再无任何迷雾。
云散,皓月自然出现。
“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不相射,八卦相错;数往者顺,知来者逆。”
“逆行成仙!”
一时间周清身遭有八色光芒流转,一座道炉,在他体表缓缓成形,同时,发出黄钟大吕一般的剧烈震荡之声。
道炉逐渐扩张。
守在洞口的张敬修两人看见,不禁相顾惊骇,旋即喜上眉梢。
不管周清如何自信,没有铸就道炉前,他们始终害怕周清失败,现在道炉显形,想必是成功了。
风雷水火,天地山泽,八种异象,围绕道炉一一产生,竟生出巨大的威能,令张敬修、福山不由步步后退。
那种强大的威势,比当日的白猿,还强了不少。
此时,正是子夜。
天空中,北斗大盛,星华如斗注入洞府的道炉中。
“此道果真是非常之道,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张敬修油然说道。
福松:“不错。”
他憋了半响,没找出好话来,反倒是让张老道说了句妙语。
要知道,师弟以道炉筑基,这是可以载入道庭历史的大事记里,届时他晚年写回忆录,怎么写呢?
“真人道成,有八卦炉,异象生。是日也,太和张道人称曰‘夺天地造化,侵日月之玄机,福松真人向来与张道人为善,知其不善文辞,闻言曰‘此言大善,道兄尝读文章,学问精进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