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盛知镜想起来之前,兰绿翻开了她的笔记本,抢先一步作答,“b,祝长闻的血型是b型。”
冯果等窦傅看完了报告之后才接过来,边翻看边总结,“崔嘉晨是为了保护受伤的某个人所以才受伤,而且还死在了熊猫公寓里,目前证据已经可以证明这一点了,”说到这里抬眼看了一圈,没人提出别的想法,“好的,那下一步我们根据目前得到的线索,把这个崔嘉晨舍命保护的人暂定为孙峥。”
也没有人反对。
江湖突然问了一句,“那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孙澈要杀祝长闻,如果是孙峥控制着双胞胎,这一切都是为了给崔嘉晨报仇,可是祝长闻为什么要杀孙峥和崔嘉晨?他一个人怎么杀两个年轻力壮的成年男性?”
“崔嘉晨体内检测出了安眠药的成分,”率先看完尸检报告的窦傅耐心地给他解答,“估计祝长闻也知道他可能打不过,毕竟孙峥之前在孙类手下是打手,多少带点狠辣劲,所以一开始就给他们下了药。”
“你们记得祝长闻家里被换了的硬盘吗?”盛知镜冷不丁地插了一句。
“什么硬盘?”
在座只有窦傅没有接触过祝长闻的案件的细节,他只知道有人穿着防护服在祝长闻家里住了好几天才杀人,将现场布置成一个伪密室。
“祝长闻被发现的地方是他的书房,用防弹玻璃装修的书房,鉴证科在现场采集信息的时候,发现了电脑里面的硬盘上没有指纹,我们怀疑凶手杀了祝长闻之后把他的硬盘拿走了,换了一个新的,”冯果三言两语给窦傅解释时,脑海中浮现的是祝长闻别墅的秘密监控里,穿着防护服的孙澈,“我们当时推测他们为什么要带走硬盘来着?”
兰绿再次翻动她的小本子,“硬盘里可能有祝远鸿或者祝长闻设计的有密道的建筑平面图,包括熊猫公寓的。”
“我们把事情结合起来看,祝长闻的鸿门宴,还有孙澈杀了祝长闻之后拿走的硬盘,这当中一定有联系,”盛知镜推了推快要滑下去的眼镜,“什么情况下祝长闻会知道孙峥和崔嘉晨带着武力意图来的,所以才会先下手对吧,约的还是熊猫公寓,祝长闻可能从一开始就打算利用密道解决尸体,这时候你们注意,狗场虽然不知道发生火灾了没有,但是哪怕发生了火灾,还有一个晨俊基因在,他们的整个构架没有遭到毁灭性的打击,那你说这个时候,他为什么要对孙峥和崔嘉晨动手,是想散伙吗?”
兰绿的小笔记本依旧发挥着重要的作用,“燕鹤姝一开始接受审讯的时候说她是两年前的1月2日,也就是2021年的1月2日杀的人,虽然后面改了口供说帮祝长闻处理尸体,但是她没变过时间的说法。”
张贺凡也翻出了他手机里收藏的关于狗场火灾的推送,“狗场火灾是2021年1月中旬发生的,意外起火。”
“意不意外地另说,现在可以确定杀人是在狗场起火之前,”盛知镜目光如炬地看着冯果,“那就是祝长闻真的想要散伙,他为什么想要散伙,而且不是简单地说一句散伙,还要对他俩下死手。”
江湖自觉并不擅长这些推理,但是他秉承着有问题就要问的原则,再次举手提问,“为什么不能是他们俩对祝长闻有杀机,然后祝长闻想办法设局,万一就是他想退出但是这俩人死活不让呢?”
窦傅双手环抱胸前,提出质疑,“如果真的要解决祝长闻,为什么是他们亲自去?”
确实,孙峥此刻手上有更适合的人选——孙清孙澈。
如果他们的目的是祝长闻,大可以像对付恐龙狗场其他人一样,设计一个周密的计划,其实只要确保祝长闻不会告密就行了,根本不需要亲自前往。除非他们此行的目的并不是阻止祝长闻退出,而是为了别的事情,这件事并不能让双胞胎知道。
大家都想到了这一点,张贺凡的手还搭着窦傅的肩,下意识地一边思考一边左右带着窦傅一起晃,“他们防着双胞胎的,要么是任令姜的地址,要么就是那些视频。”
说完还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窦傅,并没有感觉他肢体的变化,或许是已经对这件事免疫了,或者而他已经想到了,提前有了心理准备。
窦傅甚至能面不改色地说,“我觉得应该是母带,结合刚才盛知镜说的散伙,我觉得不一定是散伙,更像是拆伙,他拿到了母带想自己单干,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孙峥和崔嘉晨两个人一齐愤怒地上门讨说法。”
窦傅对上盛知镜表露赞许的眼光,也回敬了他一个眼神,才继续说,“可是这件事情像你说的,还有一个关键点,这两年来为什么祝长闻没有寻找孙峥,他有没有通过母带发展自己的‘恐龙狗场’,有一个人我们一直忽略了,崔嘉俊在这当中扮演着什么角色?他哥就这样失踪了两年了,他都不找?”
盛知镜摸了摸耳朵,转头看向冯果,“我们现在是不是该通知崔嘉俊来认尸了?”
冯果点点头,按照程序上,是应该通知崔嘉晨的亲属来市局认尸,可是如果崔嘉晨的死和他的账户里有这么多牵扯,还这么费劲心思地转移警方的视线,后面的计划到底复杂到什么程度?
她突然想到孙清如果要用债务拖垮崔嘉晨的账户,这么多的贷款可能还有的没有到期,计划提前要杀窦木帛和傅听言的可能也是孙清为了不提前暴露崔嘉晨已死,让人查出崔嘉晨的贷款是她做的,为了最后的目的——逼迫孙峥走投无路。
这一点让冯果不禁反问自己,孙清的自由度真的有这么高吗?
冯果甚至想到了一个恐怖的猜想,真正设计一切的不会是孙清吧?
看出了她的纠结,窦傅叹了口气,“你在想什么?孙清的计划吗?”
冯果轻轻点头,神情有些隐隐不安,多增加的一种可能性,代表着前面很多推论或许都要重新推翻思考,这庞大的工作量的信息量一下让冯果陷入踌躇。
她不喜欢这种突然天降毛线球的混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