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案的警察没看出来这个人不是孙类?”
这句话问出来之后,盛知镜就已经想到答案了,恐龙狗场账本这么长的一串名单当中,有不少警察,在那之前,孙类的紫玉楼可是黑白通吃,名单只会比狗场的更多,用钱打点一下,后面找机会把孙类和他弟弟换一下,让弟弟死在牢里,那就什么都结束了。
果不其然,窦木帛接下来的回答就是,“用钱就能解决,实在不行,孙类手上握着太多人的把柄,会有人帮他的。”
说完还看了一眼陆文斌的方向,把陆文斌和尤画看得后背直发毛,他们在那个时候还只是小警察,并没有直接接触紫玉楼的案件,至少在孙类和他弟弟这件事情上,他们两个人是干干净净的。被窦木帛这样污蔑,两人脸上都挂不住了,但又不能直接否认,不然就显得太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只能板着个脸,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
冯果看了一眼盛知镜做的记录,发现时间过得很快,窦木帛说的话却很少。
“说一下狗场的事情吧,孙类这个身份已经死了,他就不能公开露面,谁是你们的中间人?崔嘉晨?”
窦木帛看起来有点惊讶,“都知道崔嘉晨了,看来你们查到账本了,警方还挺有效率的,我还以为你们会束手无策呢?”
冯果还在疑惑为什么崔嘉晨能成为中间人,窦木帛就否认了她的想法,“不过不是那个姓崔的,中间人叫孙峥。”
“孙峥?”
“山字旁加一个争气的争。”
窦木帛边说,手指沾着茶水在桌面上写了一个‘峥’字。
“孙峥是孙类寄养在别人家里的孩子吗?”
在衣服上擦了一下手指上的茶水,“不是,他一直在孙类身边,他应该不是孙类的孩子,孙类把他当条狗,一直‘贱种贱种’地骂,反正挺难听的,骂完了还要吩咐他做事,因为他最脑子灵光手脚麻利,他离了孙类什么也不是,所以他当时找到我和阿言的时候,我并不意外,他说孙类手上还有很多人的把柄,要换个法子东山再起,我一开始不同意,但是他们私下说服了阿言,我就算默认了。”
所以狗场的账本上才会有关于傅听言的那句备注,‘傅听言和窦木帛是恋人关系,搞定傅听言就是搞定窦木帛’。
贾萧皱着眉头,“所以你们并没有见过孙类,一直都是孙峥在和你们对接?你们怎么会轻易相信一个年轻人?”
窦木帛用手将桌面上用茶水写的字擦了,这个问题他也在思考,有没有可能,孙峥和孙类两个人之间,做主的人已经换了。
“因为他拿着紫玉楼的‘母带’,‘母带’一直由孙类严加保管,旁人根本没办法接触到。”
“母带?”
冯果有一个不好的预感,紫玉楼时期能留下来的称之为母带的东西,再结合恐龙狗场的账本里,备注写着‘视频威胁’的人几乎都是上了年纪的那一辈,‘母带’指的就是那些人在紫玉楼里做过的见不得人的事情,也是被孙类掌握的他人的把柄。
“就是他们在紫玉楼里纵情享乐的视频,你以为紫玉楼为什么能黑白通吃,哪怕是出事了也有人愿意帮孙类擦屁股,”窦木帛放肆地笑着,笑年轻人的无知和愚蠢,更是笑孙类和那些被他引诱着留下把柄的人,“紫玉楼是什么地方?孙类花重金打造的淫欲皇宫,里面的女孩被他驯服得什么都愿意做,玩法花样百出,紫玉楼里面的监控是无死角的,你一旦进去了,就永远不出来了。”
窦木帛讲得放肆又张狂,事实上他自己也清楚,如果他不是同性恋,并且和傅听言立下山盟海誓,孙类有无数种方法让他下套,因为后期,孙类已经不知满足于同一种性向的需求,孙峥是他抛出的第一颗棋子。
从窦木帛提起任令姜开始,坐他对面的每个人都有很强烈的作呕的冲动,这个冲动在现在达到了顶峰,能在窦木帛面前忍住,靠的是顶级的职业素养,如果憋出了问题,多多少少算工伤。
窦木帛说嗨了,滔滔不绝地继续着,“孙峥就是拿着孙类的母带,所以我和阿言才觉得他还是在替孙类办事,他也不需要我们投入,就是继续着紫玉楼的规模,对我和阿言没有坏处,还能时不时捞着好处,一本万利的事情,为什么不做?”
“所以祝远鸿换成了他儿子祝长闻,白寻和崔嘉晨是怎么回事?”
都坦白到这个份上了,窦木帛知无不言,“祝远鸿怕死,他儿子比他胆大,瞒着老头加入了,姓白的好像是孙峥找的,留过学,国外的狗场有渠道,都犯过一次事了,表面要做足,既然是要开狗场,那总得有个人到时候出事了背锅啊,至于那个姓崔的,是孙峥的人,我不太熟。”
盛知镜提醒窦木帛,“他弟弟崔嘉俊是傅如棉的未婚夫,你应该把傅如棉当女儿看待吧,对女婿的家人不熟,不应该吧?”
“崔嘉晨和孙峥是一对,崔嘉俊是孙峥介绍给阿言的,两个年轻人见面就看对了眼,我和阿言都不是会棒打鸳鸯的人,如棉她自己有分寸,我们也不拦着。”
窦木帛和傅听言当初就是因为相爱才排除万难在一起的,他们很早就达成了共识,对待子女的婚姻,不催促不干涉任由他们发展,所以窦傅到这个岁数了还没有对象,他也不急,傅如棉喜欢崔嘉俊,他们也不阻拦,只是委婉地提醒过,结婚之前要签财产公证书。
当然他们也调查过崔嘉晨和崔嘉俊,两兄弟都是贫苦家庭出身的高材生,背景没有任何问题,人又踏实有努力。哥哥崔嘉晨创办的基因检测公司,也经营得有声有色,崔嘉俊没有哥哥崔嘉晨那么优秀,在公司里做二把手,也算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作为女婿,完全拿得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