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焕刚回来便不见姜苍苍人影,询问之下才知道竟是被派去护送炎珠了。
藏雪堂乃是他单独管制,不受紫徽宗约束,宗门任务也根本落不到他们头上,更别说是护送炎珠这样重要的任务。
他一听便察觉到事情不对劲。
但司徒焕显然不想说太多,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许久未回来,担心你出事,这些日子可还好?师兄们可有欺负你?”
“他们啊。”姜苍苍笑了一声:“他们挺有意思的,可惜幼稚了点,欺负人的本事不怎么高明,而且心理承受力太差,几个小小的恶作剧就把他们弄得鬼哭狼嚎的。”
“……”
他不在的这半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姜苍苍没再跟对方扯闲篇,她心中有一件事想要证实。
入夜后,紫徽宗的弟子们都已睡下。
程令住在偏僻的北院,平时几乎不会有人来,可今天夜里却有一个人影偷偷潜入进来。
程宴站在院子中央,划破手掌,用鲜血在地上画出了一个诡异的法阵,随着他默念的口诀,法阵闪烁起红色的暗光。
就在法阵即将启动时,一道慵懒的声音从身后袭来。
“这么邪性的阵法会有很强的副作用,你要是再不收手,当心折寿啊。”
程宴猛地一惊,赶紧回头,却发现姜苍苍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院子里。
“你,你怎么?”
“我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这话应该我问你吧?堂堂二少主,大半夜不睡觉跑到自家弟弟院子里,还打算施展邪阵,多大的仇怨啊?”
姜苍苍面带微笑,眼神却冷得吓人。
她之前就察觉到程宴的灵力有问题,明明有着气境二阶的灵力,实战却不堪一击。
之后她又发现程令原本脆弱平庸的灵脉竟突然变成了上品灵脉。
便将两件事联系在了一起,她算准了最近程宴会动手,所以才埋伏在这儿。
果然如她所料。
“若我没猜错,你所用的邪阵有夺人灵脉之效,其实程家真正的天才并非是你,而是程令,他那根脆弱平庸的灵脉,原本是你的,你为了抢走他的天赋,便学来邪阵,神不知鬼不觉地调换了你们的灵脉。”
“但这种邪阵并非永久有效,随着时间的推移,你们二人的灵脉会慢慢恢复,所以你每隔一段时间都要用此阵法重新调换。”
“程宴,他可是你亲弟弟,血脉亲情在你眼里,难道还比不上一根灵脉吗?”
面对姜苍苍的质问,程宴冷笑了一声,锐利的双眼倒映着寒光。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资格职责我?况且我只是将我们二人的灵脉调换而已,又没害他性命,父亲有我一个天才儿子就够了,根本不需要他!他就应该老老实实做个平庸的废物!这才是他配拥有的命运!”
程宴面容狰狞,歇斯底里的模样就像个疯子。
姜苍苍微微皱眉。
“这当真是你的真心话吗?”
“呵,真不真心的与你何干?你不是已经把我抓了个现行吗,就如你看到的这般,我就是个嫉妒他人,夺人灵脉的卑鄙小人,你想怎么样?杀了我?还是曝光我,让我被万人唾弃?”
程宴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瞧着有些欠揍。
姜苍苍叹了口气:“我原本真的以为你是嫉妒程令,所以用邪阵抢走属于他的天赋,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闻言,程宴愣住。
姜苍苍道:“你虽然不给人好脸色,但我知道你是个良善之人,之前在浩城,我和程令被下狱,也是你及时出现,为何你会那么凑巧地出现在城主府?应该是为了程令吧?”
去收集炎灵那次也是,明明叫上程令能让他更轻松些,他却只叫了她,大概是清楚矿山凶险,担心程令受伤。
既然如此,他就不可能因为嫉妒就夺走程令的天赋。
这里面,只怕另有隐情。
程宴别开脸,淡淡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不想和你绕弯子,若你不说实话,我便将此事传扬出去,反正对我又没坏处,不过我觉得你应该不想让这件事被某些人知道吧?”
程宴恶狠狠地瞪向姜苍苍:“你威胁我!?”
姜苍苍挑了挑眉:“那又如何?”
程宴握紧拳头,他一点也不怀疑对方的真实性,这女人什么都干得出来。
良久过后,他妥协了,垂下头,语气中是浓浓的苦涩。
“我没有别的办法,如果不这样做,下一个死的就是他,我已经失去了姐姐,不能再失去弟弟了。”
姜苍苍愣住:“什么意思?”
“你知道玄明宗吗?”程宴坐了下来,脸上满是倦意,眼神却透着一丝轻松。
这件事他憋了太多年了,虽然是被逼的,但有机会能说出来,的确让他轻松不少。
姜苍苍不解:“自然知道,玄明宗乃七大宗之首,可这跟你说的有什么关系?”
“最初玄明宗并非首宗,反而处境危难,几乎就要跌出七大宗之列,而紫徽宗当年可以说是如日中天,几乎就是玄明宗现在的地位,可有一天玄明宗换了新主人,据说是个五岁的孩子,从那之后,玄明宗发展迅速,短短两年便发展到了宗门之首的地位。”
姜苍苍点点头,示意对方说下去。
“紫徽宗多年的首宗地位,竟然这么轻易就被超了下去,父亲震怒,可还不仅仅是这样,由于玄明宗的强大太过迅速,其余几个宗门也不甘示弱,不惜任何代价,卯足劲要追赶,这样下去,不出几年,紫徽宗的地位就会一落千丈,为了避免这一局面,父亲做了个决定。”
程宴苦笑了声:“他开始研究邪术,企图找到让人快速变强的方法,他花了很多年,终于有了进展,而这个进展,是需要牺牲品的,我的姐姐,就是第一个牺牲品。”
研究邪术离不开实验,而最初的实验品结果都不会太好。
“我最后看到姐姐的时候,她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怪物,你根本想象不到那是一个怎样的生物,你见过黑色的蛆虫吗?她就那样在我面前痛苦地叫喊着,可就算变成那样了,她也不想死,但父亲知道,这次实验失败了,失败品需要被处理,父亲将这个任务交给了我。”